若如风看着上面的字迹,目光一转,立刻说道:“我们走。”
般若一愣,也加快了步伐。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若如风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
“逍遥王请留步。”
若如风停下脚步,看着堵在宫门口的一排侍卫,目光暗了下来。
若如风再次走进宜明宫的时候里面已经乱作了一团,一盆盆的血端了出来,一个个宫女来回奔跑,一个个的太医手忙脚乱,皇帝坐在厅堂里的上位,大门紧闭,就连同般若也被关在了外面,里面只剩下皇上,俞公公还有进来的若如风。
“父皇。”若如风行了礼。
皇上看着若如风手指抖了抖,烦躁之中带着怒意,也没让若如风起来,低吼道:“你在做什么,朕知道她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不能弑母啊。”
若如风猛地抬起头,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料,可是也没有想到魏艺冉会用这种损人损己的招数,不过也是,要说皇宫女人用过最多也最管用的招数也就是这个了。
若如风抬头:“父皇不信我?”
“朕若是不相信你,现在你就不该在这里了,你就应该去大理寺了,外面的人都看见你和皇贵妃争吵之后负气离开,里面变没了声音,一进去就看见皇贵妃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就是你刚走没多久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朕信不信的了,现在是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即便是朕也难堵悠悠众口,到时候追究下来,朕也没办法保你。”皇帝虽然知道若如风有可能会弑母,可是心里更愿意相信若如风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尤其是在几次冤枉下,皇上更是不确定了,所以才秘密将若如风叫过来,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有这么多人看见,泄露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他心里,若如风远比魏艺冉重要的多,尤其是在右相府出事之后。
若如风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旁的俞公公立刻上前将若如风扶起来:“七王爷,还是先起来再说吧,身体还没有好利落呢。”
若如风顺势坐在了一旁,对着皇帝解释道:“今天我接到母妃的旨意说让我进宫,我当时没有想太多,觉得身体也好多了,结果一进来母妃就质问我右相府的事情,父皇对于那件事情是最清楚的了,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要怎么样右相府,不然儿臣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将从来没有离开过儿臣身边的沐擎律放去那个地方,不过儿臣其实是真的生气了,一是母妃对儿臣的态度,二是阿律在那个地方受苦的结果却是这样的,可是儿臣也没有想和她争执什么,便离开了,儿臣不知道后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儿臣只是觉得这宫里的空气有些窒息才想离开,并不是什么畏罪潜逃。”
若如风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皇上看着若如风的样子,信了,目光阴沉:“这宫里的手段朕还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母妃会将这写手段用在你身上,朕已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即便是你身体有问题也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因为皇位吧。”若如风无奈的笑了:“因为即便我拥有再多父皇的宠爱,皇位也不会是我的,母妃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生气吧,怪我不争气,其实她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我就想在我有生之年开开心心的,我在乎的人都陪着我,就好了,可是她却不明白。”
皇上看着若如风,若如风说的他是最明白的,可是也知道对于那个位置若如风是真的不在意的:“我先让高寒送你回去,回去之后不管谁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你只要说不知道就可以了,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若如风有些疲惫的点头走了出去。
俞公公看着再次关上的门和皇上疲惫的面容,不禁问道:“皇上相信七王爷。”
“老七的脾性朕又不是不知道,那种事情她做不出来,可是魏艺冉却可以做出来,她真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怎么有这么狠毒的人,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在朕的身边呆了二十年,多可怕。”
若如风回到逍遥王府,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字条,陷入了沉思。
沐擎律快步走进来,看着若如风,上前:“没事吧。”
若如风摇摇头,突然想到今天早晨的一幕,脸上不禁有些发热,看着沐擎律的目光,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沐擎律看出什么来了,心里放心了些,想到今天的事情,她没想到魏艺冉居然会走到这了这一步。
“你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是你的人?”若如风拿出手中的纸条,看向沐擎律。
沐擎律看着上面的字迹一愣,随即若无其事的点头:“恩。”
“可惜晚了一步,早知道就不应该进宫,这种时候惹出了这样的麻烦,幸好皇上相信我,不然还真是不好处理。”
“不用担心,宜明宫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边有不少我的人,刚刚顾焕之已经进宫了,魏艺冉不会有事,她是得了疯病,因为右相府的事情得了疯病。”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沐擎律的意思:“你?”
“我想现在皇上肯定也不会让宜明宫的那些下人活着出去的。”
“可是这种事情瞒不了的,宜明宫这么多人不可能不会有漏洞,而且,宜明宫在我离开之后一夜之间没了这么多人,难道不会有人暗中调查吗?”
“别忘了,很多人都知道顾焕之是皇贵妃的人,有顾焕之的诊断,他们不信也得信,而且,你太不了解我的能力了,不会有事的。”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心里放松下来了:“我知道,你可是擎天宗的宗主,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别多想了,什么变化我会告诉你的,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我想吃你做的,上次给我包的烤肉就特别好吃。”若如风笑眯了眼睛。
“好,你等着。”沐擎律立刻跑了出去。
听风看着沐擎律牵着马出去不禁问道:“主子,你干什么去?”
沐擎律跳上马背,给了两个字:“打猎。”便飞奔而去……
若如风看着没了身影的沐擎律,将手捂着头,许久:“备轿,沐王府。”
般若点头:“是。”
最后事情果然如沐擎律所料,虽然起了一些风波,可是终究还是消失漓妃逝世、南阳王战死的消息之中。
沐擎律最近觉得若如风很不对劲,说不上,可是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御书房里,若如风看着头上添了不少白发的皇帝心里也有些泛酸,看着皇上,开口道:“父皇,没事吧。”
皇帝摇头:“真还没有这么脆弱,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你皇叔还是背叛了朕。”
若如风没有说话,漓妃突然在皇宫消失,南阳王也突然在南阳王府消失,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可是皇上却不能说它不是偶然,因为那是皇上的自尊那是皇家的尊严,皇上就算是知道原因也只能咬牙装作不知道,甚至不能却追查,只能给出双双离世的消息,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森严的皇宫何时连一个妃子都困不住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父皇,我听说最近容国那边又开始催了。”
“是啊,若是以前也就罢了,虽然很委屈你,可是现在沐擎律因为南方一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去和亲就算是朕也是不甘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先让阿律避一避吧,北境那边不是出现很多匪徒吗,不如让阿律去吧,他武功高,性子稳,以后若是儿臣不在父皇身边了,他还能帮父皇分担不少本该儿臣分担的事情。”若如风突然说道。
皇帝一愣,看着若如风:“你胡说什么,放心,朕就算是搜罗天下百药,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恩,儿臣相信父皇,不过这次就让阿律去吧,听说容国皇上那边出了事情,怕是容国使臣在这边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不说,他们也会离开,这样谁也不会为难。”
皇上点头,叹了一口气:“只怕是这一次是真的要和容国有了隔阂了。”
若如风沉默没有说话。
城外。
“沐擎律,我于你来说是什么?”若如风忍了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沐擎律一顿,目光紧紧地看着若如风,只是一瞬间,可是两个人却都觉得思虑了太久:“兄弟。”
失落占据了整颗心,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的难以接受,目光再睁开的时候已是释然:“我从来都知道是这个答案,也却不曾想,真的是这个答案。”
“时辰差不多了,擎律,该上路了。”一旁的沐倾夙忍不住的开口,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若如风,他不知道,若是他在不阻止会发生什么事情。
沐擎律没有看沐倾夙,还是紧紧的看着若如风:“我走了。”
一句话,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沐擎律那种不安怎么压也压不住,仿佛看不见若如风就会永远看不见,连同背影都捕捉不到,心里难受得紧。
“恩,时间是不早了,这个时候出发太阳下山之前应该可以入住下个城镇,是大峪镇吧,那里还算是富裕,环境也好,听说……”
“我很快就回来的。”沐擎律打断若如风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打断若如风的话,不去了,三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奈何皇命不可违,在若如风安然的时候,他也不想出事:“等我回来。”
若如风点头,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若无其事的道:“既然很快就回来了,那么就不要再说再见了。”
沐擎律不明所以。
“好了,赶紧上路吧。”沐倾夙再次开口。
沐擎律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若如风,跳上马背,回头留下一句:“等我。”飞奔而去。
看着沐擎律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沐倾夙才走上前:“你在难过?”
不怪沐倾夙诧异,实在是从接触若如风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若如风这个样子,她的眼中仿佛装着任何人,可是心里却没有任何人留下痕迹,他觉得刚才若不是他出声,若如风恐怕会忍不住让沐擎律留下。
若如风轻声笑了:“怎么会?终于放弃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应该庆祝才是。”
沐倾夙抬眸看着若如风,竟不曾想沐擎律在若如风心里如此重要:“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做到这一步?”
从若如风找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两天就知道了,到时候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如风越是这样沐倾夙越是要刨根问题,能让若如风这样,那么事情恐怕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刻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解决,不管是沐王府还是将军府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若是以前,沐倾夙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若如风是真的让他佩服让他敬重,若是若如风出事,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他知道对于若如风他的态度已经变了,和无关紧要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若如风在他心里绝对分量沉重。
看着沐倾夙这副凝重的表情,若如风直感叹世道多变,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在意,得来的却是人家的不屑一顾,如今的她依然当他是个普通人,他却又是这副模样,物是人非吗?
这样一想,刚刚的对沐擎律的离别之痛倒是缓解了不少,漫不经心的道:“别看玩笑了,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你可知道,在我心里,除了沐擎律之外没什么能让我觉得在意,即便是之后的事情,我在意的也只有沐擎律回来之际的心情,其他的,是生是死,是悲是苦,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