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擎律出手谁也没有看清楚,就连玉紫衫自己也不相信沐擎律居然会对她出手,直到颈部那股窒息的疼痛才回过神来。
沐擎律幽深的眸子透着杀意,手下却是突然一松,一把挽过身旁的若如风的腰身掠到一旁,只见若如风刚刚站着的地方有两个金色的铆钉镶钉在地上。
一个诡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玉紫衫身边将原本要瘫倒在地上的玉紫衫扶住。
若如风仔细看过去,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袭灰衣,若不是刚刚那一出手的凌厉与不觉,若如风绝对不会看出来这个平常无奇的老头是个高手。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所有人都感到惊奇和警惕,可是玉紫衫却一直在执着着一件事情,目光死死的盯着沐擎律刚刚掐住她脖子如今却揽在若如风腰身的手,心里突然觉得撕裂了一般:“你居然想杀我?”
玉紫衫不是没有脑子的,刚刚那股直达头皮的寒意和杀气她是可以感觉到的,她相信若不是陈老来的及时,她怕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了。
对于玉紫衫的质问沐擎律却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看着站在玉紫衫旁边的陈老,沉着脸开口:“你要多管闲事?”
“这句话应该老夫问你,七大隐世不论内部矛盾如何都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外人自相残杀,难道你擎天宗也想步万华楼的后尘吗?”陈老声音也透着冷意,显然对于沐擎律刚刚的行为很是不满意。
可是沐擎律却是更冷:“你可以试试?”
陈老一下子语塞,试试?说得容易,他还不敢,擎天宗不是万华楼,擎天宗的底蕴远比其他六大势力,最重要的是自从沐擎律上位之后擎天宗更是直逼魂殿的行事作风,这根本就是个煞星。
不由得语气便软了:“沐宗主,这件事情是玉宗主的错,可是这个人居然杀了奇穷兽,那是什么那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七大神器镇守一方,现如今奇穷兽出事,那么天下也就快要乱了。”
“若如风。”沐擎律突然吐出三个字。
“什么?”陈老疑惑了。
“她有名字,叫若如风。”沐擎律又一次开口,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陈老气急。
他现在说的是天下大事,结果这个人居然还在纠结一个名字,天下这么多人难道他要将人的名字都记下来吗?不过陈老也是知道沐擎律的性子的,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跟他犟这些事情,转开话题:“这件事情玉宗主冲动了,不过他……若如风也做得过了,不管如何奇穷兽也不能杀啊。”
“杀都杀了,你还想怎么样?”若如风站在沐擎律身后突然伸出脖子异常嚣张,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怕沐擎律,而且她差点死了没人说,现在居然一直在拿着这个跟她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实在厌烦。
“你……你还不知悔改?”
“不用悔改,杀就杀了,该杀。”沐擎律平静的道,可是黑色的眸子里却是涌动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波动,仿佛时刻都会爆发一般。
其实沐擎律确实是在理智的边缘,如不是身后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不停的涌动着,沐擎律觉得自己真的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的,奇穷兽那是什么,被奇穷兽咬了又会如何他都知道,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被奇穷兽咬过之后还能安好的,轻者被控制,重者自尽身亡,若如风现在能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很感恩戴德了,不过他也知道若如风这期间受了多说痛苦,怕是那段没有给他回信的时间是最为痛苦的时间吧,若如风有多能忍啊,能让若如风连笔都拿不起来,想到这里沐擎律的身子不禁颤抖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更是面目可憎。
“沐宗主,这件事情若是公平了说就是两个人的错,奇穷已死再追究什么确实也是无事于补了,嵘钰宗毕竟没了神器也算是有了一个教训,还请沐宗主手下留情,宗主换届是大事,若是被其他势力知道是什么原因想必这位若如风也是有麻烦的,所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让沐擎律思考的就是这个陈老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想若如风在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可是,若是就这么算了,难道若如风的苦就白受了?
此时一旁的玉紫衫也缓过神来了,理智回归之后也明白了沐擎律的犹豫,虽然不甘心,可是对于沐擎律,对于擎天宗,她玉紫衫只能退步,咬着唇,立刻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鲁莽了,这是紫叶,今后若如风可以拿着它随意提出一个条件,我都会答应。”
听见这里,沐擎律才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紫叶,淡淡的道:“走吧。”
玉紫衫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擎律,转身运起轻功飞离而去。
其他人见沐擎律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很是有眼力见的纷纷离开,般若捂着胸口还给两个人关上了门。
见人都离开了,若如风刚刚那嚣张狂妄的样子立刻没有了,凑上前紧盯着沐擎律手中的紫色的叶子,眼睛发光:“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厉害吗?”
沐擎律将叶子收回来,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扫描着若如风的身体,眼底带着紧张:“咬哪了?是不是很疼?”
若如风眼睛里现在只剩下那个叶子,敷衍的道:“没事了,早就没事了,我习过得功法正好与兽毒相克,将兽毒抵消掉了,对了,那叶子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哎哎,那可是给我的,你别贪污啊。”
沐擎律见若如风一副财迷的样子,无奈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吊坠,是立柱型的,挂在脖子上,沐擎律将项链解开套在了若如风的脖子上,道:“那东西没有这东西值钱,收好了。”
若如风低头看着那个晶莹的立柱是乳白色的,若是仔细的看的话里面是一个‘擎’字如同立体一般镶刻在里面,十分精致。
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信物。”沐擎律拿着吊坠目光幽深的道:“擎天宗的信物,带着就好。”
若如风点点头,将叶子抛到脑后了,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沐擎律兴冲冲的道:“阿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间掐的也太准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一个温暖而坚硬的胸膛搂住了,听着沐擎律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头上传来一个脆弱带着磁性的声音:“听见了吗?你每次都要吓得我没了心跳。”
若如风也有些歉疚:“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个玉紫衫为什么突然这么敌视我,你知道吗,先前那个衡山派的事情就是玉紫衫背后指使的,你说,我也没有见过她,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招惹上她了,本来我是想要写信和你告状的,结果就被那只狗给咬了,当时都疼死我了,不过最后还是忍过来了,也是我命大,不然还真是有点死不瞑目呢,居然被一只狗给咬死,想想就憋屈。”
若如风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结果头上一个声音也没有,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了?”
“后悔了?”
“恩?”若如风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沐擎律。
“我后悔没弄死玉紫衫。”
若如风一愣,随即嘴角抿出一个笑容,咯咯地笑了起来:“对啊,我也后悔了,当时就不应该让你过去,让你跟在我旁边,每次看见玉紫衫的时候都狠狠的揍她,给我出气。”
“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若如风话音一顿:“其实咱们不吃亏,那个奇穷兽没死,被我给关起来了,我当时就想啊,我这苦也吃了疼也受了,若是不捞点好处实在是对不起你喂肥我的这身肉,就没杀那个小东西,现在听他们这么重视的样子咱们还真是赚了。”
沐擎律看着若如风满足的样子也是一笑,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在他看来,这一次他为了若如风妥协,可是却还是让若如风受了苦,这根本就是在他心脏上挖肉,怎么会是赚了,不过既然奇穷在若如风这里,那不如就此认主吧,以后若如风就可以百毒不侵了,这样的疼痛也就不用受了。
沐擎律这次是吓到了,两个人洗漱完了之后,若如风看见坐在她房间里看书的沐擎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沐擎律放下书:“你睡吧,我就在旁边榻上睡。”
若如风一下就明白了沐擎律的用意,知道沐擎律是担心了,想了想,道:“算了,一起睡吧,榻上多不舒服。”说着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床新被放在床上铺好了,自己舒舒服服的钻进了里面的位置,对着已经傻在那里的沐擎律招着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睡啊,床特别大,足够放开咱们两个人的了。”
沐擎律此时已经听不见若如风说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冒着烟,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