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并没有沐擎律想象中的赖床,若如风头一次起了这么早,不,应该说她是一晚上没有睡,这种情况她要还睡得下去那才真是没心没肺,看着面前的顾焕之,若如风围着披风,漫不经心的问道:“右相可有找过你?”
顾焕之一开始还以为若如风的身份又出了什么问题,如今一听若如风的问话,顾焕之也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这一次若如风怕是打算朝着右相府动手了。
有些激动的抬起头来,他以为他会等很久,毕竟右相府的势力在京城也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宫里还有一个皇贵妃,要想扳倒右相府不容易,可是现在若如风问了,经过前面几次若如风对别人的出手,顾焕之也算是看出来了,若如风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斩草除根。
“回七王爷的话,王爷离京的时候右相找过臣几次,后来王爷回来右相找过一次,皇贵妃也派人过来过一次。”
若如风嗤笑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他们找你都是什么事情?”
“因为王爷说过只要他们问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他们,所以臣也没有隐瞒,右相问过关于王爷的身体情况,还有王府的布防,主要还是想在王府里安插人手,有一次还带来了一个人让我说是我的帮手,结果被管家当面驳回,也就没有再有过这种情况,倒是这两次问了不少关于擎爷的事情,比如擎爷在逍遥王府的职位和王爷的关系还有不少琐碎的情况,皇贵妃的人过来就是想让我安排一下你们见面,我以王爷身体抱恙为由已经给回了,就这些。”顾焕之回想了一下如实的和若如风说了一遍。
“行,你先下去吧,有问题我在找你。”
“是。”顾焕之松了一口气,只要若如风认真起来,那么他有信心定然能够为他报仇,想到曾经,那时候他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那种悲恸刻骨铭心,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就没有一日不痛恨的时候,每次右相和皇贵妃派人过来的时候他都想自己动手,可是他知道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可是即便知道,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出手了,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如今,若如风终于出手了。
顾焕之退下,小心的关上了门。
若如风托着下巴,思索着,右相府的势力毋庸置疑,不是她说扳倒就能扳倒的,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而且右相魏志杰的位置掌管着六部这方面的事情,虽然说不上是满朝的拥护者,那必定也不会是少数,而魏志杰的几个儿女也牵扯甚广,大女儿也就是魏艺冉,当朝的皇贵妃,二女儿魏艺云是吏部尚书曹振杰的正室,几个庶女嫁的也都是他的门生,再说他的几个儿子,大儿子魏钟为户部尚书,二儿子魏营在距京城不愿的临县为县令,恐怕再过两年就可以升上来了,小儿子魏青,至今还在兵部当一个副手,不过魏志杰野心极大一心想要让魏青去皇宫内部当值另外两个有出息的庶子也是大大小小的官员,如此庞大错杂的人员关系分部还真是不好动。
般若推门进来,见若如风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下面写的东西,眉头紧蹙,一看就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没敢打扰,轻手轻脚的给若如风添了杯水。
若如风也知道般若进来,头也没抬,拿起水杯,轻抿一口,抬头、蹙眉:“怎么是水,我放在那边的碧螺春没了?”
若如风思考的时候喜欢喝茶,那种清香让她有种头脑清醒的感觉,这是般若他们都知道的。
般若立刻解释道:“今天擎爷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不让主子喝茶。”
“为什么?”若如风疑惑了。
般若摇头:“不清楚,擎爷没说,只是叮嘱了很多。”
若如风虽然有这种习惯,但是既然沐擎律说了她也就觉得这习惯没有太不能更改的了,看着画出来的人员关系图,若如风拿起笔,想了想,最后在魏青的名字上圈了一个圈。又喝了一口,道:“收拾一下,准备进宫。”
“进宫?”即便是习惯了若如风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一时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见若如风看过来立刻放下茶壶:“是。”
这一天谁也不知道若如风和皇上说了什么,只有几个知道和亲事情的人收到消息,和亲延迟。
魏青是这个月第三次被人堵在胡同里了。
看着面前的五六个大汉,青涩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戾气和不耐,脖子一梗,眼睛一瞪,对着面前为首的人吼道:“干什么,你这么想要和本少爷动手吗?”
为首的男人一副管家模样的打扮,嘴角一笑,轻声道:“您是右相府的三少爷,我们怎么敢,只是,三少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情即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们也没有什么错,我们赌坊在京城也只是小本买卖,这点钱对于魏三少或许不多,可是对于我们赌坊可就是命脉了,若是每一个人都像魏三少这般,怕是早就关门了,今天呢我们当家的千叮万嘱一定要将魏三少欠的钱带回去,不然就要了小的的小命,我们虽然没有魏三少尊贵,可是也是惜命的,所以,还请魏三少行个方便,给个活路。”
“本少爷今天忘带了,过段时间再说。”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魏青也是心虚的,他平日里喜欢赌博,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平时也就小赌怡情,他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说说罢了,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赌红了眼,一下几百万两银子全都输了,到最后和赌坊写的借条才离开,可是几百万那即便是对右相府来说也是要伤筋动骨一下的,所以他一直没敢和家里说,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若是这件事情被他爹知道了,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了。
那为首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魏三少的记性总是这么不好,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既然这样,我看,还是我们帮魏三少涨一下记性吧,免得魏三少又忘了。”
说完男人往后一退,他身边的几个大汉朝着魏青走过去,魏青眼睛一瞪,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一边看向为首的男人,吼道:“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右相府的三少爷,你们要是敢动我一跟头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
话还没说完,面临他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接下来就在谩骂和求饶之间不断转换,许久这于他来说地狱般的遭遇才算是彻底结束,为首的男人走了过来,蹲下,抓起魏青的头发,看着魏青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笑了,声音依旧轻柔:“魏三少这次可是记住了,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做生意的都是以和为贵,奈何我们当家的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小的害怕右相府,可是小的更害怕没了命,右相府家大业大这点钱想必也不会在意的,这样吧,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见面,您还钱,我把借条还给您,这次魏三少应该是记住了小的今天说的话了,若是魏三少再忘了的话,我们当家怕是不会再让我出现在魏三少眼前了,不过想想,我们当家的身边的人,除了小的我其他的可都是沾过血的,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魏三少好自为之吧,明天希望能够看见魏三少。”说完,站起来,挥挥手:“走。”
魏青浑身痛楚的蜷缩着,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和他动手,可是威胁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荡着,他知道这些人做得出来,可是这么多钱若是被家里知道,他怕是会被他爹给打死的。
摇摇头,不行一定不能被家里知道。
缓了很久,魏青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这时候一个人带着小厮突然看过来,满目诧异的看着魏青,立刻走上前:“魏少,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你?”
来人魏青认识是平日里跟在他朋友身边的人,名字倒是记不住了,反正不过是个小人物,被这样的人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面容,魏青觉得格外的难堪丢人,泄愤一般的一脚将扶起他的人给踹的远远:“滚。”
那人揉揉被踹的地方,也不生气,再次凑了上去,一副狗腿的样子:“魏三少别生气,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三少,三少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三少鞍前马后,只希望三少能在大少年前为我美言几句,这次朝廷拨的南方赈灾的五千万两银子过一过手。”
原本像这种狗腿的谄媚,魏青已经习惯了,本不在意,在魏青看来这种小人物压根没有资格和他说话,可是突然说道钱的时候,魏青却是一顿,五千万两白银,若是……若是从里面拿出几百万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而且,即便是他不拿,别人也会拿的不是吗?
有些念头一旦进入脑海里就像扎根的野草,怎么也烧不尽,时不时的冒出来,尤其是魏青现在的遭遇,不禁让这些野草疯狂的生长着。
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人,虽然不耐,却还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大哥那边要拨出五千万两白银赈灾?怎么会这么多钱?”
“三少还不知道吧,南方那边闹水灾呢,朝廷拨了大批银两和物件,这次过了谁的手,谁怕是都能狠狠捞上一笔,更何况是令兄了。”那人凑上前嘿嘿一笑,甚是猥琐。
不过现在魏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整个人都在五千万上面了,主要是这笔钱就在他大哥手里。
有些心烦的推开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男人,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也许,他有救了。
晚霞刚刚出来,若如风吃完饭就收到了来自生死阁的信件,这几天下来那些江湖人终于按耐不住了,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去生死阁挑衅,原本他们也没有当回事,只要那些大门派没有动他们就不用费心血,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衡山派居然来了一个偷袭,让他们在衡山派所在的江城的据点一网打尽,死伤过半,若不是生死阁这些人多年来的警惕性,怕是会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生死阁的人向来见惯了生死,每一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性情十分冷漠,但是对于生死阁的同门来说,同门却是轻如兄弟姐妹,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江城据点的生死阁的一众人像是发了疯一样,飞鸽传书过来那边的情况之后就开始了回击报复。
说来也是奇怪,自生死阁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内部背叛这种事情,即便是争当阁主的时候也全都是为了生死阁着想,也正是因为这样,生死阁的人虽然不轻信于人但是却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同门,所以,即便是江城据点的人和京城据点这边没有多大的联系,般若璎珞等人也是红了眼睛。
般若还算是理智:“主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阻止。”
即便衡山派已经不如水清逐掌管的时候那般辉煌,可到底是大派,江城那边只是生死阁的一个据点,个人战斗能力再高,也没有办法抵御衡山派的势力。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若如风舔舔嘴唇,眼底闪过嗜血:“我还没有那么窝囊,被人打进了家门口还不敢说话。”
“时染……”声音一顿,若如风恍然想起时染已经在太子府了。
对于若如风这种突然会喊时染一声,他们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虽然若如风这两天不在探查时染的事情,可是他们都明白,若如风心里怕是没有放下过。
“璎珞,你去把我的衣物收拾一下,明天启程去江城。”
“这么突然?”般若一愣。
“江城离这里也就是两天的路程,那边据点的人不多,让释阎带上些人手和我一起去,把听风叫过来,你们都出去吧。”
般若和璎珞对视一眼,虽然无奈,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若如风能够为了江城的同门们亲自走一趟,她们是感动的。
没一会儿听风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沐擎律,自从那天她和沐擎律说过让沐擎律不要插手的事情之后,沐擎律就当真没有在管过,日子还是照常。
“王爷。”听风行了个礼。
沐擎律走过来:“怎么了?听说你要去江城?生死阁出事了?”
突然要去江城,沐擎律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毕竟现在的生死阁的手上可是有整个天下人觊觎的东西。
“恩,出了点事,我还正想去找你呢,你来了正好,过来,你看。”
若如风将身后的书架轻轻一推,后面是一间密室,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仔细一看,那沙盘赫然就是商唐的缩小版,对于这个密室沐擎律和听风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诧异,走过去,就见若如风说道:“我已经派人查了,南方那边的水灾却是眼中,现在虽然已经退下去了,但是我想没几天应该就会发生瘟疫,先不说朝廷拨下来的那五千万两杯水车薪,就算是到那里恐怕这点钱也都没有了,前两天我还想过,容国想要招驸马,这样的事情皇上必然不会允许一个在商唐有威望的人过去,所以,若是你建立起来威望,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不用我们犯愁了。”
沐擎律没有说话,倒是听风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让主子在这场赈灾中下下功夫?”
“聪明。”若如风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这次赈灾的款是在户部拨下来的,户部是谁?魏钟,这笔款不用想,过了右相府人的手能够出来几个子儿?不过想来这一路的官员右相府也都怕是打点好了,可是他们始终不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在面对生死的人呢,赈灾款若是迟迟拨不下去,那么南方那边的难民们必然也会爆发,到时候情局怕是会控制不住。”
“王爷是想让主子之后做出反应?”听风道。
“不,牵扯的人命太多,之后在做出反应怕是会损伤太大,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即便是我们上位者博弈也不该拿那些无辜的人的性命作为赌注,我们没有这个权利,我也没有办法罔顾生命,再者,到那时候阿律也怕是有些出师无名,这种事情再加上联姻的事情,合适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只是阿律一个人。”话音一顿,若如风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我现在就在逍遥王府和生死阁拨出五千万两黄金,再派过去十几个大夫,你一同秘密带过去,剩下的我在这边处理。”
“那边的消息我早就收到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到了,钱财已经从擎天宗往南方那边的运输途中了,大夫也从那边过去了,人手也都到位了,我倒不急着过去,这样,我先和你去江城等到你那边解决完了,我在出发去南方。”
“我就这么放你不放心?”若如风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沐擎律。
沐擎律一顿,道:“不是,我只是看不见你,心慌。”
若如风觉得是她前几次的自损行为真的吓到沐擎律了,点着脚尖,摸摸沐擎律的头:“听话啊,这次行动隐秘,那边毕竟有右相府的门生,若有一点遗漏我们的计划都不会很顺利,而且,阿律,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容国那边的事情刻不容缓,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绝对有办法,但是现在这个办法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温和的办法,朝廷终究是朝廷,皇权大过一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能站在皇家的对立面,再者,衡山派于我来说真的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
这个道理沐擎律怎么会不明白,沉默了许久之后:“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
“恩,对了,我记得南边那边有一种软绵绵的糕点小吃,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啊,还没有吃过呢。”
“好。”这样的话语,让沐擎律不禁一笑,整个人立刻明媚起来,让一旁的听风看的暗暗咂舌,一开始他还没弄清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君臣,不是,不然也不会将他和擎天宗的人调过来,朋友?也不是,朋友就是用来互损打趣的,如今再看,他明白,这分明就是父子关系啊,王爷这就是哄小孩的节奏了,可是最主要的是,他们主子还很听话,所以说,他们那个冷酷淡漠的主子去哪了?
虽然不舍,但是沐擎律还是在当天夜里就出发了,与此同时若如风也启程了。
去往江城的路上其实很好走,道路也很平稳,若如风快马加鞭之后当天深夜就到了。
江城据点生死阁的一众人一听说他们的阁主亲自过来为他们报仇,心情可想而知了。
当若如风到的时候就看见这群人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都在其中,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悲愤之情,这次可算是生死阁有史以来损伤最严重的一次。
“属下人等见过阁主。”
若如风点点头,原本的据点已经被破坏的不堪入目,这里是他们另找的一个秘密的地方,看着这些人,若如风突然升起了一种责任,其实从一开始生死阁于若如风的意义就只是被发现身份后的一个退路,可是现在这些人,这些情绪,这种氛围,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是以前的那种坦然来面对这些人了,虽然这些人手上都沾着鲜血脚下都踏着人命,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去杀人的,这是他们的一种生活,能够来到生死阁的人又有哪一个人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过的人,能做到这一步,若如风心里是敬佩的。
安慰的话若如风不想多说什么,这些人的心智原本她想象的还要坚强,他们不需要。
“释阎过来,其他人在这里听命,我们要做绝命反击。”
“是。”众人心中激动,有的眼睛还泛着些许的泪光。
若如风不想再看了,在一群从来流血的不留泪的人脸上看见了泪光,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平复这种心情。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外面已经有人把手,若如风揉揉眉头,眼底也泛着冷意。
“当初就应该在温城杀了那个胡单泽。”释阎咬牙切齿,可是若是仔细的看的话,他的眼眶也是微红的。
“是啊,不该留的,我高估了宁家的能力。”若如风眯着眼睛。
“说起来宁和忱和宁泰两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据说还没有回京城。”
“不过,衡山派这么嚣张,必然有所依仗,宁家叔侄俩怕是已经落在胡单泽手里了。”
“对了阁主,这个是刚刚萧诉那边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件。”释阎从怀里拿了出来。
若如风接过来,打开,看到信里的内容,若如风嘴角勾起:“鱼终于上勾了。”
将信烧了,若如风的心思再次回到这里,对着释阎说道:“这样我先去衡山派打探一下消息,探探衡山派的底牌,你让你的人在山下等候,然后你带着这江城据点的人悄悄进山,记住只要我烟火一放,不管是山下还是进山的人全都行动起来。”目光一凛,低声喝道:“血洗衡山派。”
释阎精神一抖,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那股无法言明的悲壮和豪情让他难以自已,突然说道:“阁主不然让江城的兄弟们留守山下,我带着咱们带过来的人潜入吧。”
“不。”若如风摇头,语气笃定:“我相信他们更想冲锋在前线。”
听见这句话释阎不再说话,却也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原本对若如风的佩服一下子多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敬重:“是。”
休整了一天,若如风独自上了衡山派,对于若如风,释阎是绝对的放心,单凭上次在温城若如风展示出来的能力,最起码他们生死阁出来释逍遥还真是没有人可以媲美。
衡山派位于江城郊外衡山山脉的一出山顶上,不论是从山顶还是山下都有衡山派的弟子看守,想要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进入对于别人来说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可是对于若如风却是轻而易举。
潜入衡山派之后托在假山后面看着时不时走过的巡逻队伍,突然眼疾手快的将最后的一个人捂着嘴掠了回来,等到那群巡逻队伍走远之后若如风才低声的说道:“我放开你,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放过你,就这么简单,同意就眨眨眼睛,不过要想好,若是这期间出错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开口子,听着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希望你不会给我那个机会,可听明白了?”
那人浑身一颤,瞳孔里散发着恐惧,拼命的眨着眼睛。
若如风满意的放开了手,可是另一只手却握上了那人的命脉,问道:“你们衡山派为什么突然袭击生死阁?”
那人颤颤巍巍的小声摇头:“我不清楚,我没有参加。”
若如风蹙眉:“那你们这段时间应该有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衡山派吧,仔细想想。”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那天不是我当值,不过听说是有两个人闯入刺杀胡长老,已经被拿下了,好像是被关在水牢。”
“很好,我很满意,谢谢了。”说完若如风一掌劈向那人的后颈,看着那人深度昏迷过去这才离开。
水牢里,是一个水潭样子的地方,周边一片漆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石柱,上面绑着两个人,正是若如风寻找的宁和忱和宁泰两个人,此时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宁泰眼角一片乌青,嘴角、额头都带着血迹,因为水潭里的水冰冷无比,这个地方又阴暗的要命,连一丝的阳光都照不进来,两个人都有些颤颤发抖。
宁泰满脸愧疚:“小叔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太冲动了中了这老家伙圈套也不会害的小叔你和我一起受罪。”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早就说过你这脾气,你可曾听过,这一次若是可以大难不死,希望你能记住了这教训。”宁和忱声音格外的虚弱,若不是这里太过寂静怕是根本都听不见的。
“我会的,小叔你可千万要坚持住,我们绝对会出去的,而且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家里也会过来找的,小叔你千万要坚持住,若是你出了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说着,宁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哭声,他们两个人背对着,他也看不见宁和忱的状况,可是那虚弱的声音绝对是他第一次从他小叔嘴里听见。
他小叔在江湖上在朝廷怎么都算是较出名号的人,结果就是因为他的冲动害的他们沦落至此生死不明,现在他肠子都已经悔青了,以前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若能重来,他绝不会忤逆他小叔了。
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我没事,别担心,也别说话了,保留力气。”
宁泰哽咽了一下,立刻听话的闭上了嘴,可是眼睛里还是泛着红,毕竟年纪小,虽然是宁家人,但是对于这种生死还是没有经历过的,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了。
外面的铁门被打开,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走进来,拿着饭菜,站在岸边,看着两个人嘿嘿一笑:“这不是咱们宁家的两位贵人吗?来来,我们衡山派招待不周只有这些剩饭了,还是那样我给你扔,你们自己接,接不住可就吃不上啊,你们看,你们已经饿了这么多天了,即便是内力护体也在坚持不了两天了,你们若是这次接了,我或许下次能够给你们带些好吃的来,怎么样?”
宁和忱闭目充耳不闻,宁泰眼睛泛红,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岸上的那老头撕下一口肉。
牢头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觉得没趣,直接拿出来一块干馒头扔在了宁和忱的头上,宁泰觉得这馒头若是扔在他身上他还能咬牙咽下去这口气,可是扔在他小叔身上……身子直接冲撞过去,摇的身上的铁锁铛铛作响,怒吼道:“妈的,你这个人渣,有种冲我来,我告诉你,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听见这样的威胁,牢头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来啊,有种过来啊,既然你想要,好啊,这盘子都给你。”
说着连同盘子都朝着宁泰扔了过去,一盘冷菜直接扣在了宁泰的头上,盘子打在额头上又浸上了血。
“果然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作风很符合你们衡山派?”
那牢头扔的正热闹着,突然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从半空中缓缓回荡着,格外的森然。
三人均是一怔,尤其是那牢头声音里带着慌乱:“谁,你是谁,居然敢擅闯衡山派,出来。”
黑暗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三人全都看过去,那人越走越近,映着月光将就的看见一张血色的面具,紧接着就是一身血红的衣服,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渗人,可是宁和忱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面前的人——生死阁阁主凤起。
随即宁泰也认出来了,没办法,当初温城群聚的时候这位凤阁主实在是太让人过目难忘了。
不过他们俩人认识,这个老头却是不认识的,虽然面前的人浑身的气势让他有种恨不得躲开的想法,可是这样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出现在衡山派,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指着若如风故作强态:“你是谁,报上姓名,不然别想走出衡山派。”
牢头只看见一个红影从眼前闪过,然后后之后觉得感觉到一阵刻骨的疼痛,紧接着一声哀嚎,捂着没了胳膊的右肩膀倒在地上,竟然吓晕过去了。
若如风没有理会,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你站在高位他点头哈腰,你站在地位他落井下石,这种人若如风没有心情和他计较,脚尖轻点,手一挥,那原本帮着二人的铁链应声而断。
宁泰一脸崇拜的看着又重新落回岸上的人,听见他小叔一声呻吟,才立刻反应过来将他小叔背起来朝着岸边走去。
到底是受了伤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刚一上岸把宁和忱放下之后,就累得躺在了那里。
倒是宁和忱伤势明显比宁泰严重很多,虽然一身狼狈,但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看向若如风抱歉感谢:“多谢凤阁主了。”
若如风挑眉:“本以为以宁二公子的实力对付衡山派虽然不会让它伤筋动骨,但怎么也能将已经被我打的半死的胡单泽弄死,结果这老虎和猫的位置对换了,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这倒是我宁和忱无能了,让凤阁主见笑了。”宁和忱扯着苍白的嘴唇苦笑一声。
一旁的宁泰见此立刻爬起来,反驳道:“不是我小叔的问题,是我连累了我小叔。”
“事情的经过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没有人会想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你们被抓了,仅此而已。”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地上:“这是疗伤药,之后你们好自为之。”
“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多谢了。”宁和忱是真心感激的。
若如风嘴角勾起一个邪魅危险的笑容:“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一个结果,过程中的事情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离开。
宁泰立刻拿起地上的药瓶,递给宁和忱:“小叔,你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和忱拿起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直接吞了下去,扔给宁泰,道:“先离开这里。”
这个时辰,人往往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虽然若如风觉得胡单泽那个人没有必要专门为他挑个时辰,可是她后面还有不少生死阁的人,总要让保障一下他们。
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胡单泽房间,看着已经熟睡的人,若如风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将匕首抵在胡单泽的勃颈上。
一道冰凉的触感和强烈的视线,若是胡单泽再不醒来的话还真是废物了,猛的惊醒,看见放大在眼前的面具,胡单泽的心脏真的是狠狠的一缩,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怕是要吓死的节奏,胡单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再看那张面具,不是生死阁的阁主又是谁?
不敢轻举妄动,面容紧张,声音也有些慌乱:“凤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如风的匕首一点点的往下。
胡单泽立刻说道:“凤阁主,我知道错了,剿灭你们江城据点的命令不是我决定的,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匕首停下:“谁?”
胡单泽见若如风停下来,瞬间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凤阁主你先把匕首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看来胡长老是不想好好说了。”若如风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道戾气:“那就不要说了。”
匕首猛地下去,一股鲜血突然喷出,胡单泽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如风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就出手,她不是应该很好奇吗?他不是应该从他嘴里问出来吗?身体抽搐了几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快要爆出来了,不,他不想死。
若如风直起身子,转身走到窗边,放出一个烟花在衡山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杀了出去,她不喜欢别人讨价还价,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到底是谁,她早晚会知道。
山下的,潜进的生死阁的一众人看见天空中爆开的烟花,原本身体里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冲了出来,仿佛要和天上的烟花一样爆开一般,嘶吼着:“杀,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下子,众人如同冲出牢笼的狼群撕咬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