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而若如风也不负众望的发烧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车里,让整个气氛都沉重起来,皇帝下令停停走走,也不敢赶快了,到了城镇就立刻停下来,好几次都在生死上游走了一圈,顾太医可以说每天过的都是战战兢兢。
原本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让若如风拖到了一个月,也就是在这天皇帝终于收到了驿站直达的信件,与此同时,若如风的病也开始好转了。
一般来说驿站信件要进入京城必然经过枢密司,可是没人知道掌管枢密司的李长青和齐妃曾经算是青梅竹马,如此也就是为什么上辈子若如博演出那场戏之后却没有人追究那群刺杀者了,不是没人追究而是被探查出来之后被人隐藏了,这也是当初若如风报复若如博的时候查出来的,所以她才会折腾这么多天,只要他们在靠近京城的驿站住下,那么机会也就多得是了,就如现在。
皇帝如今已经气疯了,粗喘的呼吸足以证明他现在的愤怒。
其他全都看向皇帝手中的信件,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才会让皇上突然这么愤怒,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敢说话。
倒是若如风身后的沐擎律蹙着眉头,眼底闪过不悦,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若如风还没有吃饭呢。
蒙城这里是唯一一个驿站和皇帝的行宫在一起的地方,沐擎律也不顾虑这边是不是有皇帝,直接走了出去。
若如风目光带着疑惑的看了一眼。
皇帝正处于愤怒之中看着信件里的内容自然是没有看见,可是一旁的不少人都看着呢,沐德仁蹙眉,沐倾夙也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对于沐擎律这种事情一声不响的出去十分不满,最近沐擎律似乎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害了整个沐家,这样想着,沐德仁决定这次回去之后要好好敲打沐擎律一番。
沐德仁那边正想着,咚一声,那信件连同桌子上的茶具全都被扔了下来:“若如博。”
一声斥吼,若如博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整个人跪在地上,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再看见信件的几个字的时候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了,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看着若如博这个样子,沐德仁疑惑的将地上的信件捡了起来,只是几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若如博,你这个逆子,混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也发抖,不过是被气的。
若如博一颤,立刻跪爬到皇帝脚下,抓着皇帝的裤腿,被皇帝踹了一脚,依旧锲而不舍,整个人泪流满面:“父皇,儿臣可以解释的,父皇,你听儿臣给你解释。”
“父皇,你做什么……咳咳生这么大的气,四哥若……咳咳……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批评就是了,别生……这么大的气,吓……咳咳……吓到四哥了。”若如风坐在旁边,在时染的搀扶下,站在起来,好生的劝慰着。
当然这种劝慰在这个时候,尤其是让皇上想到她是为了什么身体变得这么差的时候,自然是火上浇油,不过,看着若如风的样子,皇帝虽然已经气得两眼冒火,但还是冷静下来了。
“好,你给朕解释,在江南的那群刺客为什么是你派去的?你让他们刺杀朕是为了什么?”皇帝又是一脚,直接把若如博给踹了出去。
在场上的所有人在听见皇帝的这句话之后都怔住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可是当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想自己还不如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那里鼻涕眼泪纵横在脸上的若如博。
行刺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若如风更是不可置信、不知所措的喊了一声:“四哥,你……”
此时无声胜有声算是被若如风运用的很恰当了,在别人眼里,若如风的这番表现完全是因为没有想到,而且想到当时若不是若如风替皇上挡了一刀,还指不定会怎样了,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出了事情,不说他们几个的身家性命,就算是天下也乱了,一时间,他们格外的感谢当初若如风的挺身而出了。
沐德仁已经看见信件的上的东西了,他此时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墨水一般,若是平时他定当直接进言灭了九族都不解气,可是现在,这事情是皇子做出来的,四皇子在这些皇子中虽然不算是最显眼的,可是无疑也是上进的,排得上名号的,可是居然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有辱皇家威名,这若是传出去,怕也是一等的笑话。
在场的人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约而同的低下头,面上胆颤,心里也是冒着冷汗的,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皇家的威名定然有损,所以说,他们现在应该算是知道的太多的人了,谁不知道,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不是的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想要刺杀父皇,儿臣、儿臣原本是想要挡在父皇面前让父皇多看儿臣一眼的,儿臣真的没有想太多。”若如博没想到事情会被揭露,此时他脑子已经无法思考,整个人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害怕和颤栗。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若如博原本的意图,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若如风,此时若如风傻掉的样子,似乎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而自己……想要说什么张张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若如风自己也知道,这种时候不管是说出什么话来都会被多想,所以,此刻她最好什么也不说。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距就是这么而来的。
同样是挡刀的活,一开始对于若如风这种舍身为父的行为他们是感动的,但是从感官上来讲并没有这么强烈,毕竟这个被挡的人并不是只是一位父亲,更是皇帝,挡在皇帝面前的人很多,也就多少被想点理所应当的意味了,让他们多少在意的不过是若如风那个身份和她破败的身体罢了,可是如今却不同了,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用心不同的对比。
一个毫不知情却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一个早有预谋,目的不纯还没有得逞的人,若只是一个或许显现不出什么,可是当两个放在一起,总是让这种差距变得比原本的大出许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