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是午时,可是因为雨天的原因外面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整个天气都如同到了黑夜一般,外面雨声、风声、雷声越来越大,破庙里也越来越暗,高寒点了蜡烛放在背风的地方,这才让破庙里有了几分亮度。
若如风头枕着沐擎律的腿,身下是时染给她带着的被垫,身上盖着沐擎律的外衣,眯着眼睛成了整个队伍里最舒服的人。
看着若如风的样子皇帝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若如博却是恨得要命。
淬着阴毒的目光射向若如风:既然出来了,你也就不必再回去了。
只是一眼就被沐擎律感应到似的看了过来,若如博立刻转了头,那一眼,太平淡,可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沐擎律轻轻的把若如风的头抬了抬让她更舒服些。
蜡烛已经快要燃烧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雨声衬托着破庙里的安静。
“谁?”高寒的吼声。
沐擎律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杀意一闪而过,若如风也慢慢睁开眼睛,其他人也全都惊醒过来,沐倾夙抽出手中的剑,立刻走了过去。
来人是两个人,一黑一白,再加上电闪雷鸣下那原本包裹得很严实的一副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在这样的天气和时间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和诡异。
这一黑一白一进来就就先把这破庙里的人扫了一遍,最终无视了所有人,对着那尊金黄的大佛,冷冷的道:“我们到了你的地盘,连现身相迎的礼节都没有吗?”
一句话破庙里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朝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人影从大佛背后缓缓的走了出来,雷电闪过,烛火摇曳,隐隐的看着那人一身僧衣,手里一根方丈,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即便是这样的夜,这样的风景也能感觉出这人自带的慈悲和光芒。
声音浑厚,带着善意走出来:“几位光顾本寺,本想不做打扰的,奈何来了老朋友,几位继续休息,无需理会。”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在江湖上、朝廷上漂泊的久了,人心自然也不会太过相信,他们这些人虽然算不上高手如云,但是就单凭高寒和萧诉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结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如此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深不可测了。
若如风感觉到沐擎律整个人紧绷起来,将她圈在怀里的手也紧了紧,这种姿势她不陌生,沐擎律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了,敛下眼皮,靠着沐擎律的姿势换了一下。
其实在场的又何止是沐擎律一个人,其他人也全都是一副警惕防备的样子,高寒和沐德仁更是直接挡在了皇帝的身前。
对于在场人的警惕和防备,显然这三个人是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一袭白衣戴着斗笠男人,声音透着嘶哑,看不见面容也分不清年龄:“悟愚交出乾坤镜,我们自会离开。”
乾坤镜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随即呼吸一滞,乾坤镜是什么,天下七大神器之一,江湖中曾在百年前有这样的一个传说,北冥剑、断山河,饶丝谱、迷人心,奇穷兽、吞四方,八卦阵、困千军,乾坤镜、通古今,无妄玦,战群雄,风云图、动天下,七物聚、尊主现、天下万物、九九归一。
这是百年来一个不变的传说,可是这神器却是很少有人见过,如今这番局面难道真的可以有幸一见?
还有几人目光隐晦的看向皇帝,若是真的出现了,只凭这传说,他们也定要将这东西夺来,毕竟这天下的尊主,除了皇帝这位九五之尊之外万不可再有其他人了。
“乾坤镜?七大神器之一吗?和尚我听过,但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过魂殿的阴阳二位长老既然已经出世了,想必也不会错,你们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悟愚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能有什么误会,七大神器相互牵制也相互牵连,饶丝谱已经感应到了乾坤镜就在你这漫云山,整个漫云山除了你悟愚的这座破庙还有什么人。”一身黑衣的男人刚说完立刻看向庙里其他的人。
所有人反应过来,的确,只是现在这漫云山有的可不只是悟愚这一个人,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眼底的防备更甚。
只是魂殿,百年前便已经消失的魂殿怎么会又出现了呢?
“不管乾坤镜再谁那里,交出来,不然今天这破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了。”
这句话一出,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有动静,似乎都在观望,不过这两个阴阳长老也没有给两方人马观望的时间,目光看向皇帝这边,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紧接着就是若如博闷哼的一声,当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就看见那个黑衣男人已经回到了白衣男人身边,而若如博已经被这个黑衣男人掐住了脖子,双手扒着男人的手,脸上憋得通红,有些反了白眼。
不对,其实这所有人中并不包括沐擎律,在这个黑衣男人动的那一刻沐擎律本来也是要出手的,只是被若如风暗中阻止了,便没有了动作。
“住手,你做什么?”皇帝开口了。
“救我。”若如博自知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听着皇帝的话,一直求生的本能朝着皇帝伸出手。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虽然在他心中若如博的地位不如很多儿子,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今的皇子,这样的局面绝对是一种对皇家的威胁和耻辱,尤其是现在的局面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交出来吗?”那黑衣男人的手紧了紧,若如博的整个脸都涨红了,原本还在挣扎的手已经慢慢的垂落下去了。
沐德仁和高寒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冲了上去,黑衣男人立刻注视着在场的人,见两个人一动直接将若如博甩了出去,和白衣男人一同出手,沐德仁和高寒的武功绝对不差,可是在这两个人面前仿佛处处被制压一般,总是在险险落败的边缘上游走,沐倾夙看着沐德仁明显坚持不住了,几次想动,但是想到自己身后的皇帝,只能警惕着,目光扫向沐擎律,恩,很好,把那个废物倒是护的挺周全的,当真没有死角。
若如若如澜和顾太医赶紧将若如博拉回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只是昏迷过去了。
沐德仁到底是上了年纪,身手没了曾经那般矫健,几个回合下来被一掌打飞道沐倾夙的脚下,一声闷哼,嘴角已经渗出一道血迹,沐倾夙立刻蹲下:“爹爹,怎么样?”
沐德仁摆手,刚要说话,一口血喷了出来,又咳了几下,嘴里的血越来越多,顾太医立刻上前慌忙的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朝着沐德仁的身上扎了几下,血总算是止住了。
“德仁。”皇帝也是一脸担忧,那样子比刚刚若如博还要关心。
沐德仁摆摆手,喘息了一会儿才安抚的说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