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梦中,萧墨蕴竟然呢喃了一声。
男人赶紧噤声,生怕吵醒了她。
却发现,她的眉头略凝结,嘤咛了一声之后,她翻了个身,像要找什么东西搂抱似的,一双手伸出被窝挠痒来挠去。
却,总也不知道在抓什么。
男人知道,睡梦中的她是在找他。
这段时日他们住在一起之后,每每睡觉都是她枕着他的胳膊,他将她圈在怀中搂着她。
这猛然间的他不在家了,她也不习惯的。
男人看着,不语。
就连面上的表情都是那般凝素。
直到看着她在睡梦中的被窝里搜索一番,始终都找不到最佳睡觉姿势,到最后竟然将被子给蹬的七扭八歪。
一部分被她夹在腿间。
一部分被她揉吧了垫在脖子处。
而她整个人,穿着薄薄的衣料,勾勒着玲珑的曲线,以及,幽暗的光线下,那若隐若现的躯体都在晃着男人的眼眸。
他的黑眸里,闪烁着一丝精光。
再细看下去,又发现,被她垫在身下的被褥,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伸开了臂膀揽着她的他。
男人顿时好笑了一下:“小女人!还命令岗哨不许我进入栖庐公馆!瞧你这点能耐!一个晚上我不在,你就离不开,都得拿被子当替代品!你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呢?”
语毕
他一个弯腰。
将熟睡了的,软软身子的的小女人一个横拖抱在怀中。
“嗯,不要走……”小女人突然梦呓了一下。一双手臂毫无意识的便勾住了他的颈子。
“你个混蛋……”
“嗯,醒了?”男人哑哑的嗓音温声的问她。
她却依然紧闭着双目,唇角还涎出了一滴露珠。
男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做个梦你都要骂我!”
“混蛋,闷骚男!为什么,为什么你教我的程式搏击术教一半,留一半呢?”男人刚想将她放在沙发上。
她却又梦呓一般的缠上了他的颈子。
依然闭眼,依然又涎出一滴口水来。
男人真是服了。
“什么叫教一半,留一半?”
“嗯,你有那么多新招式,一会儿长凳子上,一会儿椅子上,一会又把我……把我一只脚挂在门把手上……你说你怎么那么多招式?我……我的心都被你撕扯的,成喇叭花了,可你……”
“我怎么了?”男人的嗓音更哑了,真相此时此刻就把她撕扯了。
“你没喂饱我!”
“……”男人。
强行抑制心口的火苗,男人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子:“尝尝鲜差不多了,我要是真喂饱了你你还能在训练场上跑五十圈?别说五十圈,十圈也够你撑的,别说十圈,你以为你能走路吗?”
“嘻嘻嘻,我……我就喜欢那种不能走路的感觉,”
女孩一歪头竟然进入了深睡眠。
一双手都从他脖颈上松开了。
到底是依偎他身子,她潜意识当中能睡得更为安全些。
“……”男人!
半晌
“我更喜欢你不能走路的感觉,那样我多有成就感!你以为我憋着我好受?还不都是为了你!”见她彻底进入深睡眠。他的语调也就不在压抑了。
只是
依然低沉嘶哑:“你倒好!不仅丝毫不顾及我和别人勾肩搭背,还不允许我吃醋一下?不允许我有个反应?还不让我回来!这天底下有你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媳妇嘛!”
“……”小妮子依然沉睡。
男人喟叹。
将她搁在沙发上,然又将被她弄乱的床铺铺好,这才又重新把她抱回来,为她找好最佳睡觉姿势,为她掖好被角。
在她额头缓缓吻了一口。
这才轻轻的带上门,出来。
然后直奔楼上柳柳的房间。
门推开,柳柳的床头灯也亮了,她笑嘻嘻的坐在床头上:“程哥哥,你回来啦?”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程湛又心疼又心暖:“是不是程湛哥哥和蕴姐姐没有给你讲故事你就睡不着?”
“不是。”柳柳摇头:“程沛哥哥和程洢姐姐来了,他们哄我睡的,我睡得很早,所以刚才你从外面进客厅的时候我正好醒了。”
“噢……”程湛笑了:“你蕴姐姐是不是也给你下了不让我回家的命令了?”
“嗯。”柳柳笑嘻嘻的承认,然后将小小的头颅靠在程湛头上:“可是程湛哥哥,我知道你会回来了,我和甄妈都给你留着门呢。”
“怎么那么聪明?”程湛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因为你舍不得不见蕴姐姐啊。”
“……”男人。
合着你给我留门儿,其实还都是为了你的蕴姐姐?
“放心吧程湛哥哥,我不会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蕴姐姐的。”小妮儿跟他保证。
“一言为定哦。”
“嗯。”
“睡吧,明天还得去幼儿园。”
“程哥哥再见。”
程湛轻轻的为柳柳关上门,然后又来到了客厅。
客厅内,甄妈坐在沙发上。
“甄妈,还不睡?”程湛尊敬又温和的语气。
“这不是给你留着门的嘛,阿湛,非得回部队上吗?哪里总是没有家里条件好,再说了蕴蕴她也不是真的和你闹脾气。”甄妈心疼的看着程湛。
“甄妈,有些事情必须得处理,不然或许二十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的历史还要重演。”
“哎……”甄妈叹息一声:“有些人,就是不安分,真是想不通,那些人也是有家有口有孩子什么的,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就不怕给孩子徒添冤孽?”
“是呀,绝大部分人,有了家,有了孩子,都会安分很多,因为有了牵挂。”程湛突然感慨了一句。
“阿湛。”
甄妈颇为宽慰的语气:“你这几个月来,变化也很大,以前甄妈虽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你给人的感觉偏过于冷静,就连你最疼爱的柳柳,你也跟她很少交流,可现在,一天到晚柳柳要缠着你说话,而你变得更像一个居家的丈夫和父亲了。”
顿了顿,甄妈又心疼的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蕴蕴,这姑娘看着就可人疼,柳柳跟她最贴心。你说这么好的一孩子,怎么就那么多人想害她呢?阿湛,抓到那些坏人之后,你第一个告诉我,我非拿刀刮了他!”
“甄妈,柳柳和蕴蕴有你疼爱,是他们的福分。”程湛轻轻的将甄妈揽在怀中:“这阵子,辛苦您了。”
“说什么呢孩子,我从小照顾你长大,我都把你当儿子呢,蕴蕴是我儿媳妇,柳柳是我孙女儿,我当然要照顾她们。”
“当我儿子?”程湛笑问道。
“嗯!”甄妈郑重的点头。
“那我在西山别墅区给您和甄伯购置了一套房产,抽空了让傅远带您去过户……”程湛趁势说道。
“阿湛……”甄妈感动的满眼眶都是泪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湛拍拍她的肩膀:“甄妈,我走了。”
“诶,阿湛……”
程湛起身走了。
来到栖庐公馆外,傅远的车静静的停在那里,看到程湛过来,他立即下车为自家少将打开车门。
程湛上车,将一张提货单递给他:“去提货,云江商厦顶楼珠宝行里,这款腕表是刚到的货,价值一百八十八万。”
“那个,少将……我,我没讹诈您……”
“知道,这是贿赂你帮我在岗哨这里给我说好话,要不然我还进不去我自己的家呢。”
“少将,您看您这话说……”傅远一边接着提货单,一边客气着。
“那个,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居家男人?”程湛问傅远。
“不像!”
“……”程湛。
“您很像一个妻奴。”傅远自顾自的阐述着,因为少将刚给他了一块腕表,又推心置腹的跟他谈论居家男人的问题。
以至于,傅远真的觉得少将平易近人的就跟个居家男人似的。
他滔滔不绝啊:“您看哈,按理说是您抓住了夫人的把柄,应该您掣肘她才对,结果呢,您不但没掣肘她,您还放任她把您的副官,您的岗哨,统统都据为己有,到最后您连自己的家都进不了,还得我跟在后面帮您说一堆好话,您进家去干嘛去?不就是想看夫人一眼吗?您这典型的妻奴啊!”
滔滔不绝,犹如江水。
一番唾沫星子耗尽,傅远才看到自己少将的一张脸都成黑锅底了。
“不是……”傅远突然结巴了:“少将大人,我……我嘴欠。”
男人依然瞪着他。
“我……腕表我不要了还不行吗?给,提货单给您。”
“不行!”男人突然冷叱说道。
“?”不要也不行?
“反正这些腕表搁在你在这儿也是存着,你以后终归要把它们过户到我女儿名下,我何乐而不为呢?”男人嗤笑说道。
“……”傅远。
终于发现,副官就是副官,永远都是逃不出自家掌管的手掌心的。
他什么也不说了,只专注开车。
香槟绿色的军车,片刻便消失在夜雾中。
翌日
萧墨蕴一觉醒来,在床上坐了很久。
她透露埋在双手间,面上发烫。
真是没脸见人了!
自己昨儿晚上竟然做了春梦!
那么清晰那么清晰的春梦!
怎么这么不争气?
就因为他昨儿早上给了你一次新花样早餐,你就这样恋恋不忘,直到梦中都还想着和他……
真是丢死人了!
幸亏他被自己挡在了公馆以外。
起床,迅速的刷牙洗脸。
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甄妈和柳柳都坐在客厅里等着她了。
“蕴姐姐早。”柳柳的小脸很精神。
“蕴蕴,昨天睡的好不好?”甄妈绝口不提,昨儿夜里放男人进来了。
“挺好的。”萧墨蕴还不忘在甄妈面前喟叹一番:“其实呀,我觉得这个宅子里面就咱们三个女人也挺好,是吧甄妈?你看我啊,我又不娇弱,我能保护好你们俩一老一少,就像昨天,不挺好的吗?都睡得挺安稳。对不对?”
“嘿嘿嘿……”柳柳笑的很是深藏不露。
“是呀,蕴蕴说得对。”甄妈也跟着应衬。
“柳柳,快点收拾收拾,今天蕴姐姐亲自送你去上学。”萧墨蕴吃过饭一抹嘴,对柳柳说道。
“好哎!”柳柳学着小猪佩奇的欢快声音。
没有多远的路程,一公里多而已。两个人手牵手,一起去幼儿园。
路上,萧墨蕴接到了廖碧云的电话:“蕴蕴,你还好吧。我打你电话没事,就是担心你。”
“碧云姐,我没事。”心里很感动。
“蕴蕴,你心里要有什么不痛快你都告诉我,别把我当外人,你和阿湛之间,如果有什么不好沟通的误会,你跟我说,或者跟赫连捷说,我们都能帮到你,你千万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碧云姐谢谢你。”萧墨蕴的心里真的很暖很暖。
她来到云江虽然算是四面楚歌,可,认识了这几个贴心的朋友。
她又是很幸运的。
结束了碧云的通话,她心情好的想唱歌,于是牵着柳柳的小手摇摇晃晃来到了军区幼儿园。
大老远的,就看到园长在门口迎接孩子。
“哎呀,柳柳,昨天是美女奶奶来接你放学,今天又是美女阿姨送你上学,你这待遇越来越好了嘛!”幼儿园园长跟柳柳开着玩笑。
“辛苦您了,张园长。”萧墨蕴对张园长有一份客气和礼貌。
“哎呀,我这是本质工作,倒是萧小姐你,真的很了不起。自从您出现在柳柳的生活里,柳柳的小脸上一天到晚洋溢着幸福的。”
“是吗。”萧墨蕴笑的很舒展。
“是呀,半年前的柳柳是什么样,虽然也是漂漂亮亮小姑娘,可是话太少,见了谁都不跟人说话,也不爱跟小朋友玩。现在话多的不得了,挡都挡不住。哎呀,以前我也有责任。”
“嗯,张园长您有什么责任?”萧墨蕴不懂了,
“以前是赫连蓝汐负责带她,她总说她跟柳柳是亲戚,她又是部队上直接空降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好了……”张园长叹息。
“明白。”萧墨蕴轻笑道。
“赫连蓝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萧墨蕴故作不知。
“听说她在部队上犯了事儿,门牙被磕掉是个不说,还当众打人,估计得在军队上的监狱过活了,小姑娘好歹也才二十一岁,下半生可怎么办。”张园长有着可以慈祥慈悲的心态。
喟叹之后,她不免要埋怨赫连蓝汐的母亲:“都是她那个母亲容婉芝惯的,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怕虐吃亏似的,现在好了,把女儿给惯到监狱里去了。容婉芝就是自己作死。”
提及容婉芝,萧墨蕴想到了廖碧云。
人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子。
看到赫连蓝汐的所作所为,萧墨蕴能想象得到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以后碧云要是嫁到赫连家,面对这样一个恶婆婆?
碧云性子淡,温和之中带着一种成熟的婉约味儿,内里又透漏着一些小小的自卑和孤傲,很想小家碧玉,却又比小家碧玉多了工作能力。
很好的女人。
将柳柳交给老师之后,她便手机拨回了碧云:“碧云,择日不如撞日,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出来逛逛好不好?”
“好呀!”廖碧云欣然答应:“蕴蕴你等我,我开车来接你。”
“嗯。”
两个小时候,萧墨蕴坐上了廖碧云的白色海马内。
“碧云,我真羡慕你,生长在自由的家庭,有的好的文化修养,大学毕业了做着一份令很多人羡慕的自食其力的工作,所谓的都市白骨精,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多好啊,不像我,一出生就注定了要陷入是非的漩涡,如果有来生,我一定选择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萧墨蕴无比感慨。
“蕴蕴,我懂你,我虽然没有生在豪门内,可我姑姑……”
廖碧云摸着萧墨蕴的手安慰她:“没事的,阿湛是个好人,你现在也有了自己正当的职业,姑父和姑姑都那么喜欢你,你未来的人生会很幸福的。”
“嗯。”
“我们先去吃饭?”廖碧云问到。
“先去商场吧,买点漂亮衣服,我来了云江这么就,还没自己逛过商场呢。”
“好,不如就去景云商厦。”廖碧云想到她的包里还有一张赫连捷给她的贵宾卡,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
廖碧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和萧墨蕴一起在商场里穿梭,相互讨论各个品牌个服装适合什么群体之类的。
一边讨论一边逛,两人却也选了不少款式。
排队结账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道狮子吼一般的叫喊:“萧墨蕴!你竟然还敢来我家地盘上消费!”
萧墨蕴和廖碧云都猛然回头。
即刻看到,身后不远处,赫连蓝汐的母亲容婉芝以及另外几个贵妇站在那里。
“这是她家的地盘?”萧墨蕴问廖碧云。
“对不起蕴蕴,这的确是赫连家族经营的商厦,不过,怎么这么巧?遇到容婉芝了?”廖碧云觉得自己云起也太背了。
商场如此大,人流穿梭的。
这就遇上容婉芝了?
她自责不已。
“没事。”
“赫连夫人,你这是商场,我是来消费的,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们商场里的顾客的?你不怕你们赫连家族董事局联合控告你么?”萧墨蕴挑眉淡然的问道。
“萧墨蕴你被程少将甩了就打掉我女儿四颗牙,你个不入流的三六下贱小明星,你活该被少将甩了!”容婉芝已经好不顾形象的在商场里开骂了。
“她谁呀?”容婉芝的同伴问道。
“就是那个,媒体上传的,睡了导演睡制片人,睡了制片人睡男一号的那个风骚女一号!”已经被程少将甩了的人,又不被自己亲生母亲待见,容婉芝可不不怕萧墨蕴。
“就是她啊?”
“那么骚?隔了这么远,我好想都闻到了一股骚味。”
“可不嘛!就是个下三滥,她被少将甩了,就朝我闺女身上撒气,结果我把我闺女四颗牙都给磕掉了。”容婉芝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能饶了她!”
“当然不能饶了她!”
萧墨蕴却不懂事声色的笑问容婉芝:“敢问赫连夫人,你闺女是下几滥?”
“你放什么屁!”
“据说她可是你们亲自送进剧组的,然而,她在剧组内的角色和地位都是不配给我提鞋的,她哭着好嚎着要做我的助理我都没答应,如果我是下三滥你闺女又是下几滥,赫连夫人你是不是你着说我,其实是在向全商场的人昭告你闺女的下贱程度?”
“……你。”容婉芝气急败坏。气的嘴唇直打哆嗦,却爱一时半会真无法反驳。
萧墨蕴轻叹:“我说赫连蓝汐为什么会这么傻缺,原来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我撕你这个婊子……”容婉芝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轮起肥胖的胳膊朝萧墨蕴招呼过来了。
“蕴蕴你躲开。”情急之下,廖碧云推开萧墨蕴。
与此同时,她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容婉芝一巴掌,五根手指印立即呈现在廖碧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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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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