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分?”杜兰真美眸微敛,又含着笑意,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没有让你把对方得到的分都扣掉了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顾霓云嗤笑一声。
“那怎么能一样?”杜兰真懒懒地笑了起来,仿佛真的被逗笑了,“也许我特别菜,得到的分数还没有五十分呢?岂不是委屈了你?”
“那就算我亏了。”顾霓云翻了个白眼。
杜兰真哈哈一笑,不再发问。
“这我可就不懂了。”卫衔在她隔壁闲闲地说道,“凭本事把人弄出去的,不给我分就罢了,凭什么倒扣我的分啊?”
“把人家弄出去了,这游戏还玩不玩了?”顾霓云拨了拨最上面的牌,“重要的是分数输赢吗?那你怎么不直接砍人?重要的是过程。”
杜兰真打量着她,“怎么,你被扣过,有经验啊?”
“不然我在这胡咧咧?”顾霓云挑眉,淡淡地反问道。
“勇士。”杜兰真由衷地说道。
顾霓云话里有话,说的当然不是明宏牌,而是本次场景,每杀一个参赛者,会扣五十分。
虽然开场景之前,评委会也提到过所有参赛者在这个小洞天世界里都不会死,一旦死亡,意味的仅仅只是从这个场景里退出,不影响下一场的进入,甚至都不会扣分。
但这才刚开始多久,顾霓云居然已经辣手摧花了……
她敢这么说,而且面对杜兰真的疑问毫不否认,就是证明她已经杀过人验证过了……真想知道那个倒霉鬼是谁。
顾霓云筑基中期,胜利七场,得分七十,这一下子就去了五十,亏她还能镇定自若地坐在这分享这个线索。
不过,不管怎么说,顾霓云的情况还是比杜兰真好一点的……
“这牌里,老鼠东奔西顾,茫然不知归处,未免太没意思了。”杜兰真略一沉吟,说道,“我觉得,猎人瞧不起猎物,总叫人家的地盘巢穴,焉知老鼠有朝一日,巢穴比猎人的老家还大呢?”她垂眸笑道,“不妥,不妥。”
几人定定地望着她,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又不是那么肯定。
“我觉得,得给老鼠建个城才行。”杜兰真食指微屈,轻扣墙面,“明确规格有大的,有小的,有中档的,让人家有家可依,有地方商量事情,组成有效的对抗,否则这游戏一面倒,有什么意思?”
这回三个人是完完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她这话里透出两个信息,一个是“老鼠”即三大邪道建立城市了,第二个是有明确规格划分大中小。
她这个信息里虽然没有分值相关的东西,但也确实够拿出来了。
“老鼠也有城市?这和明宏牌本身的规定有冲突了啊?”顾霓云哂笑,“杜道友,这个规定有点次啊?”
杜兰真目光在对面的顾霓云和程慕颐的脸上扫了扫,她确定卫衔是不会质疑自己的,就好像她不会去质疑卫衔一样——不是知道对方绝不会说谎什么的,而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和程慕颐、顾霓云紧密无数,如果真有什么隐瞒和漏洞,私下交流是比当场指出有利得多的做法。
但顾霓云和程慕颐就不一样了,他们既要审慎选择自己所说出的信息的价值和准确程度,也要审视别人所说的信息的价值和准确性。
当然,四个人都可以选择说谎,但这个场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也不是只需要混这个场景,建立信誉,永远都比欺诈这种一次性手段来得长久。
而且,从把参赛者杀出场景世界不仅不加分而且还要扣分的情况来看,其实这个场景……很有可能倾向于参赛者之间的合作。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四个人还不能确定,但从一开始就让自己的信誉跌至谷底,无疑是不够谨慎的做法,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倾向于互利互惠,但前提是,不能亏。
“这世上自相矛盾的事情还少吗?如果符合需要,改改不就好了?”他们的疑问也是杜兰真的疑问,她平静地答道,“况且,明宏牌的介绍是介绍,谁规定介绍一定要准确了?”
几人默然。
“我觉得,明宏牌里有个设定很不严谨。”卫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里面写有知识和信息的牌,居然不带分值,这有道理吗?”
“怎么就没道理了?”程慕颐给他做捧哏。
“知识是有价的。”卫衔答道,“它会让人给自己增值的。”他说着,提议道,“我觉得,每次抽到写着知识和信息的牌,应该加十分。”
“小心啊,卫道友。”杜兰真没有第一时间去想卫衔说的话,顶着他的尾音冷冷地说道,“你不会想让人以为你信了真知伪神吧?”
卫衔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放在真知信徒口中非常合适,“知识当然是有价值的,但有价值的岂止是知识?”
杜兰真给他一个台阶补上自己的漏洞,便开始想卫衔的话了。
明宏牌里有一种牌是写着一定的信息的,大约就是玩家拿着的牌的信息之类的。卫衔说的“知识”“信息”,应该也是特殊的信息,一旦找到了,就能得到十分。
但他拿明宏牌里的牌举例,杜兰真不确定还有没有深意,不过卫衔应该不至于做亏本的事,仅仅到这一层已经够了。
卫衔这个信息,忽然让她想起自己从河磐城里带出来的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看完。好歹也是一个中型据点,说不定有点靠谱的信息呢
“我们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程慕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对家的东西,我们也可以用,不过,用一次,得扣十分。”
“对家的东西?”杜兰真挑了挑眉。
“符箓,一次性法器。”程慕颐简短地答道。
原来三大邪道的东西参赛者也可以用?
难道不会被外神侵蚀神识吗?
“看来,这一局牌,该是我赢了。”顾霓云把牌一收,“啪”地一声甩在地上,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