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良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想了想,便说道:“别纠结了,一起下场,到了京城我带你去见我岳父,请他指点一二,若是进了考场看了考题你没把握,那就随便写,让自己落榜就是,若是觉得有把握就好好答,机会难得,别错过了。”
温元宏眼睛一亮,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欣喜地抱住温元良,“还是大哥聪明,就按大哥说的办,我这就去跟小弟说一声,然后回家报喜去!”
温元兴今年参加了院试,如今已是小秀才一枚,在文山书院可是大出风头,人称小神童,若是在庆安县他的尾巴指定要翘上天了,可在文山书院还有两个哥哥压着,在不不知道他们秋闱是否能中的情况下,他硬是生生憋着,不声不响的,低调得都不像他的作风。
话音刚落,温元宏已经跑了。
温元良笑骂了两句,看向冯鸿羽和祁子兮,“我也要回去一趟,你们呢?”
“当然了!”祁子兮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
冯鸿羽迟疑了下,微微颔首,“我叫我弟弟和青竹回去一趟,毕竟府衙的人过去的时候总不能没有人在。”
听他这么说温元良便知道他此次填的地址压根不是陈晓蝶的别院而是冯家别院,看来在陈阳秋阻拦他仕途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决断。
这般一想温元良也放心了。
兄弟三人回到温宅,将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温有山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竟然抓着兄弟三出去对打。
陈宁雅稍稍惊愕,啼笑皆非地同两个儿媳妇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这人除了年纪长了,其他的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卓千语和胡依云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胡依云激动的同时则想起温元宏之前说的圆房,俏脸莫名地羞红。
外头温有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是的,整个人都处在亢奋中,出手也凌厉许多,温元宏只过了两招就败下阵来,连连后退站到一旁,温元兴更是早早躲在一旁,负责加油呐喊,旁的一应不干,温元良好一些,跟他打了七八个来回才认输。
父子几人大汗淋漓一场,再次回到正屋总算可以好好说话了。
陈宁雅嗔怪地睨了他一眼,递上一条干净的汗巾,眉目含笑地问道:“过两天报信的衙差应该就上门了,庆安县那边估计很快也会收到消息,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庆贺一场,我们是要回去还是继续待在府城?还有你们两个是怎么打算的?春闱参加吗?”
卓千语和胡依云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温元良同温元宏对视一眼,大大咧咧地道:“我和二弟商量好了,我们十一月出发去京城,春闱定要试一试,提早过去也能让我岳父大人指点一二,原本我是想带千语和孩子们回去一趟,可这会儿天冷,我又怕孩子受不住路上的颠簸,所以有些犹豫。”
陈宁雅下意识地看向卓千语,见她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遂道:“好不容易去京城一趟,想去就去,孩子不适合远行就不带了,放在家里我们看着就是。”
“娘!”卓千语感动地眼睛都带着泪花,放眼整个大齐,像她婆婆这般明理大气又随和不计较的也没几个了。
陈宁雅见她感动得都快哭了,打趣道:“可别掉金豆子,我又不是那种恶婆婆,你嫁到我们家这么久难得回娘家一趟,我还能拦着不成?”
“谢谢娘!”卓千语笑靥如花。
而她旁边的胡依云则是浅浅淡淡的。
陈宁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的不安,沉吟道:“依云也一起去,顺便帮娘照顾一下老二,他的年纪毕竟还小,比不得老大老练多智,有你看着娘也放心。”
胡依云懵了,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怎么?不愿意?”陈宁雅挑眉反问道。
胡依云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愿意。”
说出这三个字她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陈宁雅心下好笑,知道她脸皮薄,也没继续逗弄,而是看向温元兴,纠结了,“你这小子怎么办?等你哥哥两个去了京城,府城这边可就没人照应你了!”
温元兴一听,气得跳了起来,“娘!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在书院可没找过大哥二哥,都是他们找我,蹭我人气,哼!”
温元宏下意识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还傲娇了!要不是怕你太过嘚瑟被揍成猪头,我才懒得去看你,小豆丁!”
身高就是温元兴的硬伤,把他气得都快哭了,一头埋进陈宁雅的怀里,控诉道:“娘,你看二哥,你看二哥!”
“好好好,娘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好不好!”陈宁雅说话的语气就跟安抚不懂事的孩童似的,把温元兴囧得嘴巴都快鼓成包子了,“娘也欺负我......”
陈宁雅疼爱地抱着小儿子,神色温柔地看着他,“娘说真的,若是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府城可能应付?若你再年长几岁娘也不必这般惆怅,偏偏你这般小......”
温元兴制止陈宁雅的话,难得收敛傲娇的神色,正儿八经地说道:“娘,你们不用担心,院长有个同他交好的知己,道号华道人,是个极其厉害的大儒,如今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前几天他到书院同院长叙旧,见了我,说要收我为学生,还让我回去想想,在他离开棣州的时候给他答案就行,我本来是没当一回事的,可现在却有些心动了。”
主要是他也想有个厉害的老师带着,跟大哥一样,有个季先生做后盾。
“华道人?”陈宁雅茫然地看向温有山。
温有山也是一头雾水。
倒是卓千语诧异地出了声,“华道人说的可是明月公子?”
此话一出,陈宁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当年名动京城还拒了陀川公主亲事的那位明月公子?”
这下轮到卓千语震惊了,“娘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陈宁雅轻咳两声,揭过不提,“然后呢?那位怎么突然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