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误以为知府夫人病重,当下看陈晓蝶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你爹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现在都成亲了,旁的事情就不管了,你们安心过日子就是。”
冯鸿羽没想到黄氏这么好说话,心下多了几分愧疚,“娘,我和晓蝶会在县城多住几天再回书院念书,这段时间,让晓蝶陪陪您。”
“好好好......”儿子这么孝顺,黄氏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浑然忘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冯兴海懒得理她,看着冯鸿羽沉吟道:“既如此,当初你都认了干爹干娘,就该去走动走动,免得落人口实。”
“应该的。”冯鸿羽抢在黄氏出声前先应下。
黄氏看了看陈晓蝶,生生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翻了个白眼眼不见为净。
冯兴海满意于儿子的懂事,声音又温和了不少,“对了,你干爹干娘他们去府城做什么?”
听冯兴海这话就知道他对冯鸿羽认的干亲有多满意了,黄氏越发觉得心堵,忍不住泼冷水道:“人家去府城做什么还轮得到你操心?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温家真看中咱们家,也不会回来了都不曾上门一趟,瞧瞧,如今跟胡家定亲了还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黄氏认定的是因为冯鸿羽没有娶胡依云才让温家捡了个便宜。
冯鸿羽倒是没在意黄氏的阴阳怪气,而是诧异地看向冯兴海,“爹,温家跟胡家结亲了?是谁?元宏吗?”
这下轮到冯兴海懵了,“元宏?不是元良吗?”
他记得温元宏要比温元良还小几岁的。
冯鸿羽摇头,温声道:“干爹干娘这次去府城就是替元良下聘去的,对方是文山书院院长的侄女,年底就要成亲了,不可能是元良。”
“嘶!”冯兴海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真的?”
冯鸿羽笃定点头,“不信您问晓蝶,卓家的事情想来晓蝶要比我清楚的。”
陈晓蝶被点名,当即恭顺地回道:“夫君说的文山书院院长姓卓,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晓得,只知道他出自京城卓家,卓家满门清贵,他本身又是进士出身,从翰林院辞官后便去了文山书院,他的亲哥哥同我爹是知交好友,在文坛颇有名望,卓小姐是他的掌上明珠,听说是卓小姐先看上了温公子,亲事在省城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冯兴海大喜,拍腿道:“这可是好事!过两天等他们忙完了我们一起上门恭贺一下。”
冯鸿羽笑了笑,点头应下。
黄氏被陈晓蝶说的那翻话镇住了,倒是没再吱声,背着冯兴海和冯鸿羽的时候,偷偷嘀咕道:“晓蝶,你跟娘说说,是那个卓家厉害还是你们家厉害?”
陈晓蝶怔了怔,失笑道:“娘,不是这么比的,我们两家政治立场不一样,我爷爷是阁老,位高权重,我还有位姑姑,在宫里当贵妃,若是从表面上看,自然是我们陈家要厉害一些,可要论底蕴的话,我们陈家却是不能与卓家相提并论的。
卓家存在几百年,枝繁叶茂,不管是为官还是经商都极其厉害,听说还出了好几个能耐的武将,再加上族人低调不爱张扬,历经风雨,屹立不倒,这样的人家该用睿智形容才是。”
黄氏震惊得久久没有言语,心里却是嫉妒得不行,本以为她儿子娶的已经是高门大户的小姐,绝对是县里的头一份,没想到温家那位未过门的大儿媳妇来路也这么不凡,让她如何压温家夫人一头?又想到她一直看不上的人家莫名其妙成了她儿子的干爹干娘,就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腔,压不下去!偏偏在陈晓蝶面前她又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提多憋屈了。
陈晓蝶毫无察觉,进了黄氏给她准备的新房,满意地回头笑道:“娘,这房间真不错,我很喜欢。”
黄氏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应付陈晓蝶,这可是家中的活祖宗,得伺候好了,儿子的将来还得靠儿媳妇娘家呢!
翌日,冯兴海打听到温有山一家还在县城里,立马带着黄氏和冯鸿羽两口子登门。
温有山和陈宁雅收到消息,忙出来相迎。
“冯大哥,什么风把你们一家都吹来了?我还寻思着过两日得了空再去你家走走。”这话也是变相解释他没登门的原因。
冯兴海笑容更加灿烂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外道!只是昨天才收到消息,没能早点过来凑个热闹,你可别挑理!”
“怎会!”
两人热络地寒暄,冯鸿羽则跟在他们身后,陈宁雅带着黄氏和陈晓蝶去了后院。
陈宁雅还是第一次见陈晓蝶,不着痕迹地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几次,眸色深了几分,轻笑道:“那日你跟鸿羽成亲我们也没来得及见你一面,今日一瞧,果然如我家丫头说的那样,与她有四五分像,也是缘分。”
说着,陈宁雅将头上一支金簪插到陈晓蝶头上,金簪色泽极好,上面还镶嵌着玉石,一瞧就是贵重之物,县城的珠宝阁可买不到。
一旁的黄氏看着心气越发不顺,昨天她给陈晓蝶的见面礼是一只水头不错的玉镯,到底比不上陈宁雅的金钗,不过当着陈宁雅的面她是不会表露出来的,还得假模假样地夸了一番。
陈宁雅了解黄氏,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却不在意。
陈晓蝶怔怔地看着陈宁雅的容貌,喃喃道:“干娘,与其说我与温妹妹长得像,不如说我与干娘长得像。”
黄氏这会儿才认真打量起两个人的相貌,来回看了好几次,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说这两人确实长得有五六分相像,不说的话外人还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陈宁雅却是从容淡定,优雅的轻笑道:“世间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一直记着我家丫头说的话,随口一提罢了,你们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