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也被她吓了一跳,对她失望透顶,小李氏气不过她爹娘向着大嫂,竟是连他爹娘也一起埋怨,这下我舅舅舅娘哪里还忍得了,将人骂得狗血淋头,小李氏负气跑了,也不知道上哪儿了,到了傍晚,村里上山捡柴的小子才在雪地里发现浑身是血的小李氏,看样子是被狼给咬死了,身体都僵了。”
“狼!”温有山瞳孔一震,没记错的话昨儿陈宁雅还拿这个骂孩子,怎么这么巧小李氏就被狼给咬死了?
“你确定是狼?”温有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孙来福苦笑摇头,“这我哪里能确定?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李家庄那些人是摸黑过来的,估摸着是不想闹出动静,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听他们的口气是不乐意小李氏葬在李家庄的。”
小李氏在浮山村的名声都臭了,还是这么个死法,说出去他们都没脸,哪里还敢大张旗鼓过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也不想揽这个破差事。
温有山面露嘲讽之色,“小李氏已经给李家庄抹黑了不少,现在又这样没了,搁谁谁也不愿意。”
“唉!”孙来福越发惆怅了,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哥,你说我该咋办?”
他也不想当接这个破事,再说了,就是他乐意村子里的人还不乐意呢!小李氏活着的时候大家就容不下她,死了就更不用说了,葬在这里只怕大家还担心坏了村子的风水。
温有山摇头,表示不知道,只问道:“婶子呢?她是怎么想的?”
“我娘最是心软,再加上小李氏是她亲侄女,自是想答应,不过她自己下不了地,答应了也没用,而且她念叨的是她自己去,并不希望我和两个孩子过去,这不就是没辙了。”孙来福郁闷道。
如果李氏好好的,倒是可以走这一遭,她是受害人,李家庄那些人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可孙来福去了就不一样了,一些人最喜欢倚老卖老。
“既然婶子不希望你们去就别去了,从你休了小李氏开始你跟李家庄那边就结了仇,去不去都一样,去了就是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而你又解决不了,还不如就当做不知情了,至于两个孩子......看他们的意思吧,若是她们想去我就载他们过去给小李氏上柱香,保准完好无损地给你带回来。”温有山沉声道,这是他能想到最实际的解决办法了。
温有山想了想,犹豫不决,陈宁雅也把早饭端过来了,看这屋子里气氛沉闷,狐疑道:“吵架了?”
孙来福赶忙解释道:“哪能啊!就是我遇上点事没法下定决心。”
当着陈宁雅的面孙来福也没隐瞒,把小李氏的情况说了一遍,陈宁雅真的是感慨万千,上辈子她记得直到自己死了小李氏还在孙家过得好好的,不过日子一成不变就是了,现在怎么突然就没了,这也太奇怪了。
孙来福看陈宁雅震惊的模样,长长叹了口气,道:“哥说要带两个孩子过去给他们娘上柱香,可我又怕他们去了看人眼色,两个孩子没了娘已经够可怜的了,还得看昔日疼爱他们的外祖父母的脸色,我这心揪的......”
陈宁雅反应过来,劝道:“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好好说道说道,其实我也是跟有山一个意思,你跟孙婶子去了不妥,不过两个孩子好歹是小李氏生的,不过去送一程的话以后可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
只是我们过去也不能任由他们拿捏,孩子容易被大人忽悠,若是两个孩子扛不住外祖父母的压力答应带走他们娘的尸体那就遭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叫上几个村人陪他们过去,之前过去送休书的那些人你们应该都还记得,有山,回头你带点肉过去那几家,跟他们说一声,大家一起过去给孩子们撑腰,免得两个孩子被算计了去。
就去一趟,给小李氏上柱香,若是李家庄的人说了什么两个孩子也别吭声,让其他人帮着拿主意就行。”
孙来福怔了怔,因着李家庄那些人不想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他也就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看来请村人一起过去是最合适的,至少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李家庄把小李氏的尸体甩给他,那些人第一个就不答应。
三人说好了,陈宁雅去地窖把梁上挂着的那些腊肉取一些下来,之前那些鹿肉剩了许多,估摸着有七八十斤,全让陈宁雅做成腊肉,到现在也不过吃了五六斤,搁几块给那些人家送过去不是什么大问题。
孙来福看到那些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温家两口子了,为了他家这点破事,又是出面出肉了,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温有山压根不知道他那心理活动,提着篮子跟孙来福下山去了。
直到快晌午了温有山才回来,拿了个烙饼立马赶着驴车出门。
温元良疑惑道:“娘,爹这又是上哪儿去?大冷天的。”
陈宁雅目送温有山下了山才关门,轻声道:“阿庆阿贺他们亲娘没了,你爹载他们去李家庄呢。”
“啥意思?”温元良一脑子浆糊,他娘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怎么就理解不了了?
对上温元良吃惊的表情,陈宁雅将这段时间孙家发生的事情说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出过门,有空就去孙家走走,你孙奶奶看到你们会高兴一些,人老了,最怕寂寞......”
温元良敛了敛心神,追着他娘跑去,问了一路总算是接受这个事实,晕乎的脑子清醒一些后,立马和温元宏一起,带着些点心过去孙家。
孙家的院子看起来有些萧瑟,尤其这会儿孙来福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有李氏一人躺在屋子里,更加凄凉了,兄弟俩的记忆里孙家可是一直很温暖的,也没啥口角,他们以前最喜欢过来这儿的,现在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敲了敲李氏的房门,“孙奶奶,我是元良,我跟二弟过来看您了,您在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