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温有山拍了拍脑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尝到甜头的他越发觉得陈宁雅聪慧,现在他就认准了陈宁雅,反正听娘子的话准没错,没看家里这才多久,又是银子又是地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不知道多少倍,再努力努力,说不准送孩子去读书都不是梦。
温家这边欢天喜地,邓家那边却炸锅了,邓老三婆家何氏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撒泼,“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那女人是要断了我们家的生路啊,可怜我没了老伴和儿子,现在连陪嫁都被卖了,我要怎么活呀!”
何氏哭天抢地引来好些族人,当初就是邓家族人给她出的主意,让她将整块地赔给邓老三,若是能换来县令大人宽大处理最好,若是换不来这个也能让何氏娘家人搅和那块海田,让陈宁雅捞不到好。
何氏一门心思想要救人,自然听从了族人的意见,没成想那女人真的敢把海田卖了,而县令大人竟然什么都没说,连给他们半点补偿也没有,这跟族人之前说的不一样。
何氏这会儿是真的慌了,撒泼打滚就是要让邓氏族人给她想办法。
邓家村村长收到消息沉着脸过来,先是呵斥了何氏一顿,才让几个族人跑一趟县城打听情况。
众人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出去的村民给盼回来了,结果却是让人始料未及。
“你说什么?他们把海田还给官府,不是卖吗?”邓村长脸色阴沉得犹如乌云压低。
被问的村民战战兢兢回道:“千真万确,我们打听了好久,说是对方觉得弯水村太远了,他们根本顾不到,拿着海田也没用,本是想让县太爷换一块给他们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也没换成,但弯水村那块海田是真的还给衙门了。”
“岂有此理!”村长猛地拍了桌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陈宁雅他们撕了。
“村长,我可是全都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了,现在钱没捞着,海田也没了,你说怎么办?”何氏气红了眼,又不敢找县令或者陈宁雅去闹,只能缠着村长给她一个交待。
村长的脸色这回比锅底还黑,却又不得不生生忍下来。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不管对方怎么选择对他们都有利,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按常理走,现在邓老三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偏偏主意还是他们给出的,只怕不给点好处堵不住何氏的嘴了。
按理说邓村长应该不惧何氏几个才是,可何氏的娘家彪悍,虽然亲爹没了,但兄弟都不是好相与的,再加上族里吃的海鱼大多都是通过何氏从弯水村那边便宜买的,若是把何氏得罪狠了,邓家村少不得被何家报复,到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可这赔偿也是有讲究的,从村里公账走,肯定有村民不同意,要是走私账,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当冤大头。
不过不管邓家村这边怎么闹都跟陈宁雅他们没关系,温家得了银钱和土地,日子有了奔头,温有山干活也更加起劲了,转眼已是盛夏。
山沟沟里的人对四季感知不如县城或者府城百姓强,尤其山里树荫成天,就是盛夏也热不到哪里去,顶多正午的时候阳光晒一些,下田的时候苦一点,不过温家田不多,温有山早早下田干点活,傍晚的时候再收个尾就差不多了,其他大把大把时间都用在山里头。
既然县太爷已经把海边那片地给了他们,不管有用没用总是要整一整,不过那种地他也没见过,无从下手,只能求助陈宁雅,想要陈宁雅过去,自然得给她弄一条路出来。
好在之前寻路的时候他都做了标记,趁着现在不忙,干脆把那条路收拾出来。
深山老林干活也是有讲究的,不仅装备要齐全,还要放着蛇虫鼠蚁猛兽的袭击,但好处也不是没有的。
别的不说,就看温有山每日归家的收获就够一家子高兴的了。
“当家的,要不是知道你不会对我撒谎我真怀疑你不是去开路而是去打猎了。”陈宁雅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野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温有山。
一旁的温元良拿着棍子试探性地敲了几下野猪,看它一动不动这才松了口气,崇拜地看着温有山道:“爹,你可真厉害,连这么大的野猪都被你打下了。”
温有山一路把野猪拖回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笑不得地摇头道:“这哪是我打的呀,分明就是自己掉陷阱里去的。”
“啥?野猪又出没了吗?会不会跑咱们村里来?”温元良换上一脸担忧的表情,全然没有刚刚的喜悦。
他从小在村子里野大的,自然知道野猪的厉害,听说几年前还有野猪下山伤人的事情发生,不过这几年都没见着野猪的踪影,大家都默认了野猪不会出现在附近山头,现在咋就又出现了呢?
温有山见几个孩子惶惶不安,这才想起他还没把海边那片地的事情跟他们说过,便琢磨着解释了一番。
这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没发烧啊,爹你咋说胡话了?”温元贞焦急地问道。
温元良煞有介事地点头,“估计是别的毛病,不然怎么会说白日梦?县令大人可是我们县最大的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送地给咱家?”
兄妹两一唱一和,逗得陈宁雅哈哈大笑,就连温有山也忍俊不禁,拍了两人的脑袋道:“你们就不盼着爹好啊!还白日梦呢,我看你们倒是挺会做梦的,昨天是谁半夜还嚷嚷着要吃肉的?”
温元良害羞地垂下了脑袋,以前久久吃一次肉,心知他们家买不起,自然不敢有什么念想,今年家中三不五时就能吃上一回,虽然不能无节制地吃到饱,可也能过过嘴瘾,把他养馋了,再加上长身体,他越发渴望吃肉了,这事本来温有山是不知道,肯定是温元贞那个丫头告的密。
被温有山这么一打岔,孩子们立马忘了刚刚扯皮的事情,只顾着盯地上的野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