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啊，你都不知道，很多时尚博主都在夸你这一身穿得好看，说是四两拨千斤地穿出了一种随意感。”
“还有这种风格？随意感。”
“之前不是还有睡衣风吗？穿着睡衣上红毯。”
“哈哈。”
周云正跟周览聊着天，郑小句忽然哇靠了一声。
周览问：“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
郑小句抬起头，说：“出大事了。”
“啊？”周览皱眉，“出什么大事了？直接说清楚。”
郑小句说：“有一个大V在网上说，苏烟之所以没有拿到华宇奖的提名，都是因为这部戏的制作人是宋迟，而宋迟为了保小云姐入围最佳女配角，放弃了最佳女主角单元的公关，所以苏烟就被抛弃了。”
周云和周览同时愣住。
周览第一时间把眉头一掀，开骂：“哪个傻逼说这种话呢？怕不是收了什么脏钱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看看，是谁！”
郑小句把手机递给周览。
周览看了一眼屏幕，猛地一下愣住了。
“怎么了？”周云问，周览和郑小句的表现很奇怪，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让她们都没有想到的人。
那会是谁？
她问：“谁啊？”
周览看着周云，欲言又止。
周云伸出手，说：“既然你们不好说，就把手机给我吧，我直接看是谁。”
周览当然没有把手机给她，而是念出了一个名字：“范珠。”
周云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周览和郑小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都已经跟范珠签了《盛装之下》的演出合同，马上范珠就要跟周云合作了。
这个时候范珠突然说这种话，摆明了就是对宋迟和周云不利，她却根本不在意自己之后要跟周云一起拍戏的事情。
周云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她？”
周览点头，“我也很意外，没有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现在网上怎么说？”周云问。
郑小句说：“大家的态度很不一样，有相信宋迟的人品的，说不相信迟哥会做这种事情，也有支持小云姐你的，说你要入围最佳女配角，根本不需要公关，更不需要牺牲苏烟的提名来公关，但是也有部分苏烟的粉丝本来就觉得苏烟这个提名掉得很奇怪，被人带了节奏，在骂迟哥和你。”
“骂我们很正常，关键是现在大家信范珠说的话吗？”周云说，“不管我们三个人的粉丝，大家的态度。”
“因为范珠发表这个意见还没有出来很久，现在还没有其他人对这件事发表意见。”郑小句说，“估计要等一会儿。”
“等会儿你的直播间里面估计有很多人会就这件事来刷屏了。”周览面露不快之色，“怎么正好是这个时候，如果是平时，不回应，过几天就也好了。”
周云：“倒也没什么，她说了这个话，我和宋迟也不能不回应，对吧？总不能就这么默认了，览姐，你去跟对方的主持人沟通一下吧，就这件事整理一下，等会儿在直播的时候正好问我有什么看法，我在直播中回复一下。”
周览惊讶地问：“你要在直播中回复吗？你想好要怎么说了没有？”
周云：“差不多吧，还能怎么说，泼脏水的人先拿证据出来说话，为什么是被造谣的人要来解释呢。”
“你，决定正面刚啊？”
“如果我不正面刚，就需要宋迟正面刚。”周云说，“都一样，不如我来。”
“那你先整理一下要怎么说，我等下帮你看一遍，我现在去找主持人。”
周云拿了纸笔，锁眉思考。
要说什么呢？
周云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电话响了。
宋迟打来了电话。
他会打来电话，也是应该的。
周云接了电话。
“看到范珠说的那些话了？”宋迟问。
周云嗯了一声。
“你不用管，稍后我会回应的。”宋迟说，“她脑子有病。”
“我等会儿有直播活动，准备在直播的时候回应一下。”周云说，“你不用大费周章地再去回应了，不值得。”
宋迟：“你来回应，让我不作声吗？少来，她的矛头指向的是我。”
“所以更应该由我来说。”周云说，“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憋着口气，但是我怕你气头上不理智，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憋屈的。”
“这件事，你不用挡在我前面。”
“我不是要挡在你的前面，而是这件事没必要你来回应，你来回应的话，谁知道她又会说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被人攻击的漏洞。我不一样，在这件事里，我只是一个受益者。”
宋迟沉默了。
“我不打算说别的，也不会做任何实质内容的回应。”
“这样大家的焦点都会聚焦到你身上来。”宋迟说。
“来呗。”周云说，“我怕他们不成？”
宋迟：“你……”
“览姐都同意了，她都没有阻止我，你还阻止我干什么，如果我回应对我真的有不好的影响，览姐早就阻止我了。”周云说，“你相信她的专业判断，我跟你说，虽然我总是吐槽她，还总是不按照她的意思来，但是她真的神了，到现在为止，每一次判断都是对的，准确的，我不得不服气，所以既然她没有阻止我，说明我这么做没问题。”
宋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他也没有想到，周云竟然会拿出周览做借口。
周览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正好听到周云在电话里夸她的话，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周云这些话从来没有当面跟她讲过。
等周云挂了电话，周览一巴掌直接呼在周云的后脑勺上：“既然都知道我的判断每一次都是对的，你也服气，为什么有的时候还跟我对着来！”
周云呲牙咧嘴：“览姐，偷听人讲电话是不道德的！”
周览：“那你去告我吧。”
周云切了一下。
“我已经跟主持人说好了，到时候她会提到这件事，然后询问你有没有想要说的。”周览说，“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周云说：“我不打算正面回应，只问范珠一句话，她这么说，有证据吗？她认为我的最佳女配角提名是公关来的，是认为我比其他的提名者差在哪里，是哪里不够格吗？她说宋迟不给苏烟公关最佳女主角，导致苏烟掉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难道苏烟需要靠公关才能提名最佳女主角吗？”
周览：“漂亮，就这么说，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你千万不要攻击这一届黑幕，你自己之后还要竞争最佳女配角的。”
“我不会攻击这一届黑幕，我只会说遗憾。”周云说，“我相信评委肯定有评委的考量，但站在我的角度，作为一个和苏烟合作了《问心》的人，我认为苏烟值得一个提名。”
“你这么说的话，大家会误以为你跟苏烟是很好的朋友吧。”
“但谁都知道我跟苏烟不和吧。”
“没有证据。”
“那也是不和，在这种情况下，我愿意支持苏烟，也就说明了一切了。”周云说，“虽然我不知道范珠是出自什么原因站出来说这种话，但是她说这些话太不负责任了。”
“她……”周览摇摇头，“不清楚，反正她在这一行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一直没有大红过，但是也一直没有过气过，时不时会有话题出来，引人关注，没有拿过什么大奖，但是又成了实力派。”
“混了这么多年，大家愿意给她一个面子，不就是这个意思。”周云撇嘴。
“这倒是。”
……
因为范珠突然开炮，周云今天晚上的直播收看人数甚至还超出了预期，合作品牌高兴得合不拢嘴。
前面周云都在配合主持人，完成既有的流程，无视弹幕里关于范珠所说的质疑，走完所有的推广流程。
在准备上架卖货之前，周云说：“我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什么事情，想要我回应什么事情，今天这个活动是品牌方花了重金和很大的精力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秀场和舞台，所以请大家见谅，先让我把该完成的工作完成，如果大家对这几样产品感兴趣，就在等会儿下单，工作完成之后，我会看情况跟大家说一说我的看法的。”
周云说完这段话，弹幕瞬间爆了。
收看人数突然间再次以指数型增长趋势增长。
主持人看着冷静的周云，心中叹服。
“谢谢周云小姐的职业精神，那最后我再为大家介绍一下……”
“好，倒数三秒，准备上货，三，二，一！”
……
让品牌方感到震惊的是，今天晚上上的货，竟然是十秒中内全部售罄。
主持人从耳麦中收到反馈，露出惊喜的表情，今天晚上直播的售卖活动，她也是可以拿提成的。
“谢谢大家的热情，我们刚才上架的产品已经售罄。”
“太棒了！”周云高兴地轻轻鼓掌。
主持人面向周云：“小云，那你刚才也提到，今天有一位女演员发表意见，说你最近一个重量级奖项的最佳女配角提名是靠牺牲另一个女演员的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公关来的，你对此说法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周云笑了一下，说：“说实话，我对这样的说法不感到意外，但我对有人会相信这样的说法感到意外，第一，我提名的是最佳女配角，苏烟提名的是最佳女主角，都不是同一个单元，怎么做到的牺牲苏烟保我的提名？”
“第二，《问心》这部戏很火，大家应该都看过，无论是苏烟，还是我的表演，大家都有目共睹，苏烟没有拿到提名，是一个很大的遗憾，我也同样觉得是遗憾，那如果我没有拿到提名，大家不觉得是遗憾吗？说我是靠公关拿到的提名，我只想问一句，我是哪里演得不好，让人觉得我不配这个提名吗？”
“第三，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这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发声的时代，越是这样，越需要谨慎，也许你只是随口一说的话，却会对其他人造成很大的负担，《问心》是一部好戏，苏烟在其中奉献了非常出色的表演，当十年之后，大家也许会忘记这一届的提名者有谁，但是大家一定不会忘记《问心》，不会忘记这部戏的女主角演得有多好，这不是靠公关可以获得的，也不是靠一个奖项可以获得的，当我看到所有人为苏烟没有获得提名而感到遗憾的时候，那一刻我真心觉得，做演员能够把一个角色演到这个份上，真值了，我要祝贺苏烟。”
……
当苏烟看到周云在直播活动中说的这一番话时，她刚结束一档节目的录制，坐在化妆间卸妆，手里拿着手机。
周云说出来的这些话，让化妆间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苏烟身边的人知道周云和苏烟之间的矛盾，所以当他们听到周云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都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烟自己也沉默了很久。
何婷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对这件事做一个回应。
苏烟说她要想一想。
等卸完妆，苏烟回到家，洗完澡，坐在床上，又把周云这一番发言看了一遍。
她咬了咬嘴唇，登陆微博，进入编辑页面，打了一段话，想了想，又删掉，又打了一段话，又删掉。
最后，她写：致《问心》剧组全体同仁，你们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我爱你们所有人。
这就是一种回应了。
她没有@任何一个人，但是她在今天晚上发这条微博，其实谁都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了。
而她的态度，也给了她的粉丝们一个非常直接的信号。
周云的发言，也安抚了苏烟的粉丝们的心。
奖项固然重要，但是，如果一个演员因为没有获得一个提名，得到了这么多人的遗憾，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殊荣。
尽管苏烟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周云所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抚慰了她内心这些天的愤怒与不满。
她演了这么多年戏，在华宇奖提名名单出来的那一天，是她最气愤的一天，但其实也是她受到观众认可和支持最多的一天。
苏烟直到今天才认识到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