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胖子的胖手向地上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黑影子,分别趴在了院子的门前,身上穿着作战衣,都已经磨得很脏了,到处都是泥巴,作战衣上还挂着青苔,浮肿苍白的手抓在地上,做出了向前爬行的动作。
脸埋在了地上,脑袋上也都是泥土跟青苔。
看样子很渗人,难怪连胖子看见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我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胖子敦实的身体在后背挡住了我。
“我......我草......”我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胖子也是忍不住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我说:“这......这什么东西......这怎么办啊......”
事实上我知道什么东西,这就是被水淹死泡了好几天的尸体啊!可是怎么会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像幽灵一样地趴倒在这里。
而且是向着房子的方向爬的,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心惊。
“走。”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像怕大声了把地上那两个“不速之客”给惊醒了一样,胖子拽着我,绕过了尸体,向院子进去,然后用极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房子的形状在眼前慢慢地清晰了,就连门口站着的两个女人也看见了,我跟胖子像是赛跑一样,以同样的速度,钻进了屋檐下!
坐在了门口,两个人相互靠着喘气,还没透过气来,那个医护就扔了一条毛巾在我的脑袋上,我拿过毛巾擦干了脸,一边喊着:“我草,吓死人吓死人了。”
但是胖子的关注点却在毛巾上:“你就不能多拿一条,我也淋湿了!”
医护冷淡地回了一句:“只有一条。”
我把毛巾甩到胖子头上骂道:“我草,闭上嘴吧你。”
接着那医护就开始质问我:“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说:“我真希望我是发疯,说出来怕吓着你,你可以朝着那地方,好好地看一看,就院子口那。”
医护听了我的话,有些好奇地朝着那里看了看,但因为雾实在是太浓了,所以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以为我拿她开玩笑,就气得进客厅了。
胖子还在搽脸,我赶紧站了起来,心有余悸地说:“快进来吧,嫂子把门锁上,免得那两个东西一会爬进来,就完了。”
胖子一听我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邪门,就啪地一声,爬了起来,解金宝的老婆虽然不知道我们在说啥,但是还是把客厅的门给锁上了。
就这样,医护在客厅的沙发坐着,我跟胖子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在门口的那个小窗户上看着外面。
看看那东西有没有爬上来,半天都没看到个影子。
心里觉得奇怪得很。
都泡得肿起来了,应该是死的才对,但是他们是怎么爬到门口,让我跟胖子觉得很邪门也很费解。
也是很怕他们,像丧尸一样爬过来吃人了。
尸体看起来也是恶心得一笔,简直是不忍直视,所以我跟胖子两个人看见了之后落荒而逃了,回来也没有再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啊。
总之进门之后,又跟胖子两个人单独守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坐下去歇会,那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
解金宝的老婆就在厨房烧了口锅,把我们的衣服都拿出烘干了,我们就那样半光着,那个医护虽然看不下去,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被逼着跟我们呆在一起,原本她是想逃离的,但是被我拒绝了。
现在一个人呆着太危险了,没弄清楚事情之前,不允许她一个人离群,所以她没办法,只能躲在厨房里。
我们两个穿着干燥的上衣,又脱掉裤子给她们在厨房帮我们烘干,后来实在看的烦了,胖子就把棍子把门死死地抵住,两个人就坐着休息了。
两个女的避嫌就一直在厨房躲着,也方便了我们,等了一会,厨房里扔出了我们的裤子,还没穿着,就听见胖子锁上的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很急的样子!
一下子在客厅我们就同时做了起来,我跟胖子相视一眼,迅速穿上了裤子,胖子走进客厅去拿烧柴火时要夹木炭的火钳,拿出来时还在火里烤了烤,一看见我们的反应,厨房里面的两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我躲到刚刚偷窥的窗户那看着,门外空无一人,但敲门声还在继续,木门因为敲击的缘故,还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胖子拿着火钳,来到门边,对着门外喊了句:“谁啊。”
声音一出,那敲门声也戛然而止,我跟胖子对视了一眼,我朝他摇摇头,意思是从窗户看不见人。
按道理,从角度分析,是可以看见的,除非敲门的人,是个矮子,或者是直接躺在地上的......
胖子见我摇头,他也紧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手里的火钳也握得紧紧的,没多久,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胖子不准备问了,他准备先下手为强。
就后退了两步,示意我把顶在门上的木棍拿开。
胖子两只手握着火钳,像打棒球一样,准备我一开门,他就对着那个东西的脑袋来一下子。
怕打不准,所以手心一直冒汗。
我用眼神示意他准备好了没有,胖子重重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就朝我点了点头,两个女人见状都躲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轻轻地拿掉了门上的木棍,手抓住门,左手向胖子倒数着:三,二,一!
我猛地一下把门拉开!胖子大喊一声,挥舞着火钳!却没有落下去。
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披着蓑衣的普布,一开始看见胖子想打他,他吓得说不出话,还好胖子动手的时候,还留着心眼,否则烧红的火钳砸上去,那真的够呛。
看见了是自己的儿子,解大嫂喊了一声,穿着蓑衣的普布赶紧跑了进来,抱住了他妈,然后用藏语叽里呱啦地说了好多。
他妈温柔地安慰他,把蓑衣给他脱掉,胖子一边责骂他:“吓死个人,怎么都不出声的?到现在还在外面瞎跑。”
胖子有些生气,拿着火钳就回厨房了,我见状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一边问他:“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还在到处跑?”
解大嫂替他回答:“他说,不知道为什么,阿男突然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