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须石强硬的语气,似乎把解金宝吃定了的样子,解金宝表示也很无奈,他说:“我不需要那么多,只需要这一盏灯而已,国家不会这么绝情,连我唯一的灯光也要抢走的吧?”
须石不舍得把铜灯,放下,生怕一放下,就被解金宝强行拿回去了,所以他一直都拿在手上,一边说道:“你是中国人,要为国家做贡献啊!国家不仅会奖励你金钱,还会给你发一面锦旗的,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解金宝尴尬地笑着:“我只是个与世隔绝的人,不在乎什么荣耀,本来我们搬到这里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盏灯,不论它的年头有多长,它对我来说,仅仅只能照明,你说它的价值,其实我不在乎。”
说到这里,须石也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但是这个东西太稀有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于是他推了推眼镜,又开始说道:“其实吧,我们考古的,对于它本身能值多少钱并不在意,我们了解的是这件文物身上的故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骆越这里古老的部落是存在的,你上交了它,就是在给国家争光!”
“我不想交出它。”解金宝倔强地说:“我是在给自己争“光”,说实话,我们这里的人,搬到这里来,原本就是为了躲避世俗的喧嚣,实在是不想让国家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所以我也不在乎什么荣耀,不想破坏这份与世无争的安逸。”
解金宝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我的儿子,跟你们有过误会,但是我好歹也招待过你们,希望你不要再绝情,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我没想到解金宝的话能说到这个份上,瞬间觉得有点意外,仔细看看他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样子,有点不太好惹。
须石还不想放弃,还是坚持说道:“国家了解到这里的情况,一定会实施相应的扶贫计划的,到时候你们的条件只会变得更好,难道你不想给你们的孩子更好的环境,更多选择的空间吗?”
解金宝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条件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没有人来人往,还有,如果我的孩子愿意出去,我自然不会拦着他们的。”
须石突然有点很生气又很无奈的样子,语气变低变冷地说:“你知道你这样拒绝把文物上交国家是不对的,要坐牢的吧?!”
解金宝无所谓地说:“我只是在野外捡到、一只造型不错的铜灯而已,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罪,你说对吧?吴用?”
随后解金宝嘴角带笑地望向了我,我看见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不免得大笑了出来,没想到他一个与世隔绝的汉子,竟然能把须石这样聪明又文化高的人给说倒,我突然觉得有些佩服他了。
旁边的何时了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的,似乎也被解金宝惊人的口才给震惊了,半天回过神来,压低声音对须石说:“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等找到遗址再说?”
须石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实在没有办法硬抢走,,所以他也没料到会被这个汉子给打败,瞬间觉得很无趣,就将铜灯放在了桌上。
解金宝立刻将铜灯拿到自己面前的桌子,须石不好说什么,只是问:“你能跟我说一下,你是对这个有感情了,还是因为什么?”
解金宝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随后公布答案说:“其实,这是一盏长明灯,不管燃耗多久,都不会没油。”
“长明灯?”
几个人同时发生了质疑。
其实关于长明灯,类似记载很多,史记中记载在秦始皇陵墓中就安置有长明灯。
中国人有视死如视生的传统,人死后的陵墓也对应称作阴宅,君王尤其重视陵墓,作为死后的居所,他们也希望像他们生前的宫殿一样灯火辉煌,因此也就有了长明灯。
一种长明灯是双层结构,里面的一个容器内装灯油,灯芯用醋泡制,外层装水,用以冷却灯油;这是个伟大的发明,因为油灯消耗的油主要不是点燃了,而是受热挥发,醋泡过的灯芯不易能保持低温,油坛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温上升,但是长明终究是理想中的愿望。
在北京定陵的发掘中,陵墓正殿有一口青瓷大缸,内盛蜡质灯油,还有一个灯芯,这就是长明灯了。
但是显然这盏灯在陵墓封闭后不长时间就熄灭了,原因是密闭的陵墓中缺少燃烧所需要的空气。
何时了质疑过后,就一边看着我们的脸一边忐忑地科普起来:“很多年前,确实有不少的传闻说古墓里的长明灯千年不灭,但是到后来,已经辟谣了,长明灯在墓室关闭不久之后就因为缺氧熄灭了,但是等到盗墓贼开启墓门的时候进入了空气,长明灯又自动死灰复燃了,古时候的盗墓贼对这些没有太多的认知,所以认为是长明灯燃烧了千年而不灭,但是这一点根据也没有啊!”
其实关于长明灯还有另一个比较妖异的神话,大概是在哪本野史里面看过的,上面说古墓之内的长明灯是由死人的尸油所练,和普通的灯油是不一样的,所以能燃烧千年能不灭。
说到这里,解金宝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有人跟我说过,这根灯芯是由某种神兽的筋骨所做的,灯油是它的骨肉和血研磨制成的,所以能一直燃烧。”
我们听完也都是一脸蒙蔽,何时了无奈地问:“你这是,去哪里看的野史啊?什么神兽?还能做灯?”
“你们做考古研究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想象力。”解金宝嘴角带笑地说道。
“谁说的?我们老师说了,搞研究,最重要的是尊重历史,不可以胡编乱造!”何时了立刻一副孩子气一般地说道,好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我要告老师!
解金宝将铜灯推到桌子的中央,随后示意他们看看,接着说道:“这盏铜灯的灯油,从我捡到它,用了这么多年,它几乎是没有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