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折生很快察觉她的不对劲,顺着她视线看向台上,金老饕正在颠锅,可就这么一个动作,仿佛是打破了什么似的,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香味瞬间爆发!
那是一种能勾人心底的香味,将你所有的五感全部压下,只留下饥饿在疯狂叫嚣。
可灵寰捏着鼻子一副快吐的模样,瓮声瓮气说:“快捂住,不要闻!”
不言双手握拳像是在与什么抗争,抬腿想跨出栏杆,他的小纸人拼命拉耳朵都没起作用。
那股猛烈香味引得牧折生胃里翻滚,脚尖踢飞一颗石头砸在不言后腿窝上,将人砸得直接半跪地上,同时也清醒了。
不言反应也快,直接撕下内衬将鼻子捂住,香味虽然淡了,可依然有种恶心之感。
“公子,这是什么?”
而牧折生透过灵寰的瞳孔,看见无数的阴魂顶着烈日出现,疯狂涌入金老饕的锅里,就像冰化在阳光里似的,很快消失。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地面投出斑驳细碎的影子,轻轻摇晃。诸多引人垂涎的香味漂浮在空中,好似再说:来呀来呀~~~
“旁门左道,以鬼入菜,简直匪夷所思!”牧折生冷下面色的时候,仿佛是寒冬料峭的冰花,带着一股凌厉和凛然。
人鬼殊途,指的不止是生死界限,更是阴阳两隔。
人间很是脆弱,但人间与其余五界的壁垒又是最厚的。它容纳万物,又能将仙气、鬼气、死气、阳气、阴气达到完美平衡点,让最特殊又最平凡的凡人生存下去。
也就是无论哪一方失衡,都能引起浩劫。
灵寰把自己憋得耳朵嗡嗡响,转身一头扎进牧折生怀中,闻着那股熟悉的清冷气味才觉得好多了。
“他脑袋上有一对羊角,和孩子脖子后面的标记一样。”
“什么样子?”
她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和羊很像,又不大一样。”
香味愈发浓烈,灵寰恶心得头都要炸了,就在这一瞬间灵光乍现,“是这个!”她指的是鹿泉之人家家户户都有的纹路——
鹿角
原来竟然是羊角?
难怪像鹿又不是鹿。
牧折生将一根针没入不言后颈,“我暂且封住你的嗅觉和味觉,金老饕这份东西不能出锅,把它毁了!”
不言点头,假装与其他一起被迷惑的人挤向高台。
宽大的斗篷将灵寰当头遮掩下,带着人离得远远的,金罗盘在斗篷中熠熠生辉,隔绝阴气。
“活过来了......”她捏捏鼻子说:“相公,他就是虎妖口中所说的大妖了吧?那是个什么东西?”
“饕鬄之相。”
“什么?饕鬄?”
用鬼入的炒饭让意志不坚定的人慢慢涌成一团,如饥荒中遇见一块馒头似的伸手去讨要。
余下虽有意志坚定的人,但不明其中缘由,面色又青又白权当自己输了。
更惨的是被金老饕借用灶台的厨子,双眼无声念叨:分明所有用料全部出自他手,所行步骤也与旁人无甚区别,怎么一份简单炒饭就这么不一样?
难道真的是厨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