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的记忆中,西泽与墨雨见的面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其谈话仅仅一次,他们之间怎会有红线在身?
牧折生迅速道:“姻缘册何在?”
正缘仙尊答:“上神姻缘能动天地,天道不允登记造册。”
他的记忆中西泽从未找过正缘仙尊,而西泽作为上神,他的姻缘寻常小仙根本无法去牵,怕是红线靠近便会灰飞烟灭。
牧折生表情冷峻,嘴唇紧抿,浑身上下绷的仿佛将发的弓弦。“正缘仙尊,上神的红线不是一般人能绑上,当年是谁牵的?”
可正缘仙尊却指了指下方欢乐挑选红线的仙娥、仙侍们,分明所有红线都是一模一样,但在他们眼中却比出个颜色、长短、粗细的区别,力争要寻个最长最亮的去绑在心上人手指上。
“这正缘宫上神也瞧见了,一无珍贵宝物二无要紧文书,也就没侍卫守着。来来往往的仙子们不过是拿根红线,这东西对凡人有用,对神仙而言不过是个玩意儿,很容易就会断。以您当年的风采,被牵线太寻常了,君不见四方天帝,除了有伴侣的那位天帝之外,余下的三位不说是天天被偷偷牵,隔三差五总是有。”
“您与那墨雨仙子的红线虽然断了,但还是可以再牵的,再续前缘恰是如此。”
正缘仙尊理解错了,红线断了并非情断,而是命断。
入凡尘的墨雨命丧人间。
但那段记忆对她而言太恐怖,蛛丝马迹泄露出来就足以让她生不如死的受折磨。
牧折生眸色凝重阴沉,“既然实情无法告之,那由我,亲手牵一次。”
正缘仙尊目送牧折生消失,他自然看出这位并不想舍弃肉身,也就没提这回事。
仙娥们取到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红线,欢天喜地离开。
正缘仙尊对着手中红线感叹:“红线啊红线,你说是先有红线后有姻缘,还是先有姻缘,后牵红线?”
“这位的红线,竟真由他亲手所缚,这可真是......注定......”
人间秋风习习,正是酣睡的好时候。
灵寰看见牧折生的时候还好一阵心慌,见他并没有提及抄书的时才缓慢放下心。
只见牧折生沉默地站在塌前,眉头微蹙,神情冷凝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把下巴搁在怀中的被子上,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一叶障目的作用又消失了,她的眼睛一碧一黑鸳鸯瞳,如琉璃剔透,如宝美玉无瑕,硬生生给她清丽的容颜添了褚色。
牧折生拂过她那双眼睛,只是说:“我一届凡人,无法进入中天紫微北极天庭,诸天之事怕是只能通过阆风告之了。”
灵寰握住他的手轻言软语道:“难怪你看起来不开心,山神爷爷可以去天庭,要不要让山神爷爷带话?”
牧折生想说的哪儿是这件事,他无法想象眼前此人怎会经历那种痛苦,那种将皮肉筋骨寸寸碾磨、将一个人的理智毁得干干净净的死法。
一时之间,他竟然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让墨雨下凡的人?
杀了她的那群凡人?
还是让天地大旱的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