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极远极远的一个地方,天色鱼白。
一户殷实人家正在用早点,胖乎乎的小女孩一头扎进妇人怀里,奶声奶气说:“娘亲娘亲,我做梦梦见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她说着话,手大大比划了下那吃食到底有多少。
妇人捏捏她鼻尖宠溺道:“瞧你嘴馋得,做梦都是吃的,小馋猫。”
女娃自是不肯小馋猫落头上,哼哼唧唧不答应,可年纪太小形容不出究竟吃了些什么。
“走,娘亲带你买好吃的去,免得你爹爹回来说我饿得你做梦都是吃,”妇人一把抱起女娃,却因十足的分量没走两步就放了下,“哎呦,妞妞都长大了,娘亲抱不动妞妞了,来,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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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寰头疼欲裂坐起身,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敲了个几百遍似的,游魂一般摸出房。
这是个挺小的庭院,院落四角搁置大水缸,里头养着睡莲、锦鲤等物,既作观赏之用,可也防止走水。
她浑浑噩噩的扶着门框,冷不丁被阳光猝不及防晃花眼,一时间都分不清在哪儿。
正门对着的正院是规规矩矩的两进,可惜一出门那些扫洒之人见她如同见猛兽似得,还不等她开口问句话,便作鸟兽惊散。
灵寰还没太清醒,她是头疼嗓子也疼还恶心,难受得要命。
正好不语笑眯眯端着食盒跨过拱门。
她本想打声招呼,几欲开口都说不出话了,嗓子疼。
不语完美发挥他的名字,一句话不说将食盒一碗黑漆漆药汁端给她,
那味道,且不说喝,光闻就闻到是又酸又苦又辣,脑袋凑过去熏得眼泪差点出来。
不语拿出纸条:公子开的醒酒汤,您最好喝了。
灵寰才喝一口就发现自己嘴破了,辣的眼泪哗啦流,不肯喝。“相公呢,你怎么不说话,嗓子不舒服?”
不语如早就预料到一般又拿出纸条,上书:公子不让我们和你说话,小姐,在下佩服你。
他比出大拇指。
可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啊,再追问就不肯说了。灵寰凭借灵山上散养的小动物直觉感应到估摸她做了件不甚好的事,便乖觉干了那碗汤,也不知道是太难喝还是怎么,冲得头也不是那么疼。
可就近干了啥,怎么都想不起来......
后院没人,她走出去碰见昨夜好心给她酒御寒的捕头,正想道个谢,结果那捕头兔子见老鹰似的跑得飞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腹中雷鸣,隐约闻到香味绕过照壁,拐进一耳房,正是厨房。
“姑娘您醒了?”一个双髻小丫头脆生生道:“是饿了吧,厨娘熬了些粥,我给您端过去?”
昨天一下午都没吃饭一直到现在,灵寰早就饿得抓心抓肺哪儿还回什么房,急吼吼捧着熬得软烂的青菜粥就着酸辣可口小菜吃起来。
嗯,味道不错,把青菜换成肉就更好了。
腹中有米说话有底,灵寰这才觉得有了说话的力气,问:“你识得我?”
小丫头学她坐在台阶上捧脸,点头说:“认得呀,我是厨娘的女儿,府中女眷不多,我就被老爷安排帮你换衣服。你吐了一身呢,对了,还吐了你相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