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寰第一次无心吃喝,“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吴音后果,说不定她会说出我们娇娘的下落。”
“我还以为你忍得住不问,”他难得能平静正视夜色,此刻耐心十足:“你又怎么知道吴音不明其后果?”
暖暖的晕黄斜斜落下,染在牧折生月牙色的衣襟上,他递过一只糖葫芦给她,“不用想,就你这脑袋想多久都想不出来的。”
灵寰接过糖葫芦,闷闷说:“可是换了皮,会活不长。”
“知道。”
“活着有什么不好吗?”她实在是不懂,多少阴魂对她说后悔一死了之,才知道死后的天地是灰色的,是冰冷的。
牧折生目光远眺,越过繁华彩灯,越过无尽夜色,“那一切要等死了才知道。”
他们回到客栈后不久不言也回来了,并且带来一个很惊人的消息。
百草从脂粉铺子回到一家客栈,将胭脂藏匿之后去锦屏楼,把失踪好几日的百草以很高的金额赎身,那笔钱远远高于名声最高的雀屏。
锦屏楼的大掌柜都出面不愿意,可百草密谈了会儿,就达成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密谈的是什么,时间太短人太多,等小纸人爬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久久沉默,以及大掌柜发怒的脸色。
自己给自己赎身后的百草第一时间去找丹青,小巷子里丹青并不在,百草目前为止就一直在等。
这消息简直不要太惊人,自己给自己赎身。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裹挟大雨拍打窗框,白日的燥热似乎一下子退却,雨夜的寒气慢慢冲脚底升起。
灵寰摸着自己眼睛,若不是她碰巧遇见看见有两张脸,加之百草的面纱挡不住她的左眼,怕也是怀疑美貌女子与百草之间的关系。
怕是那大掌柜如何也想不到,他拼命寻找的百草就是眼前美人。
冰裂釉茶盏在牧折生指尖随意把玩,他忽地笑了,“有意思。”
灵寰没听出什么意思,好奇说:“百草恐怕也找到娇娘了,没想到画皮除了换美人脸还能换金银。就不知道百草是用什么换的。”
不语说:“莫非是声音?”
“有道理,”灵寰想起白日她听到百草开口说话,短短一句而已,呕哑嘲哳很是难听,恨不得把耳朵捂住的那种。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百草是哑巴,她不会说话呀。”说着说着又自己反驳自己,“不对不对,我见过她,她的胎记太明显了,我不可能会记错。”
牧折生问:“你确定?”
灵寰点头。
“哑巴装正常人不可能,正常人装哑巴很简单。”牧折生朗朗开口:“如果百草只是个脸上有疤还哑的女子,她的身价怎么能敌过雀屏?雀屏锦屏,雀屏有了锦屏楼一个字当做名字,足以证明她的地位。”
闪电劈开天地,灵寰忽然惊叫一声:“雀屏!雀屏的声音很难听!”
她急忙忙说:“那天我们去锦屏楼,明明说雀屏受了风寒无法登台,她应该好好休养的。可是在万宝阁我见到了雀屏!相公你也见到了,那个凶巴巴要砸店的就是,她的声音和在台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