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看见她走过来就压跑，灵寰一句话堵住，“你要是跑，我就告诉村子昨晚上你偷了我们东西。”
阿林瘦的脸颊没有一丝肉，光着脚衣服破破烂烂，好在时下天热。闻此言结结巴巴说：“才、才没有偷。”
“不问自取即为贼，”灵寰靠着树慢悠悠秀了把学识，“你住在这个房子里？”她指了指和阿林衣服差不多破的黄泥屋。
阿林默默流出眼泪，“我娘也说了，做人要堂堂正正，可我好饿......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村长，我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拿......”
灵寰想到昨日村长的百家饭百家衣，也不消再问了，百家衣能穿成这样子？那百家饭恐怕也是一家一颗米吧。
灵寰最爱吃，也最讨厌饿，虽然她从没饿过，但看这么个孩子成这样也是不忍心，拿出昨儿个还没吃完的夜宵给他。
不是她舍不得，马车的主子不到，她也打不开车门......
阿林吃的狼吞虎咽，嚼都未嚼就往下咽，落在地上渣渣都要捡起来吃掉。
灵寰却不敢再给了，这孩子饿怕了，吃多了恐怕会出问题。
“你娘呢，”她问。
阿林平静说：“死了。”
灵寰也没有娘，她拉起阿林说：“我再给你些，但你别吃了，再吃下去你恐肚疼。”
阿林接了灵寰的糕点，的确没吃，反而仔细收好往外走。
灵寰追上去问：“你去哪儿？”
阿林瘦矮瘦矮看不出年纪，但他口气意外的成熟，“我去找我娘。”
山下的人死了后不是很讲究要葬在一处地方，方便祭拜吗？灵寰也不疑有他跟着阿林去了。
不料在半路就碰见牧折生，灵寰一高兴就扑了上去，牧折生可是看见她亲亲热热拉着小乞丐的手哪儿会站在原地不动，一侧身躲开了。
结果灵寰学精，啪一巴掌糊在牧折生肩上笑道：“相公相公，这是我的新朋友阿林，我们准备及祭拜他的娘亲哦！”
牧折生冷眼道：“你朋友来的很快嘛。”
灵寰得意，“那是，大爷爷说了，人嘛，就要是朋友多才好。”
牧折生却没被她把话题扯走，“你方才说去祭拜？”他转而看向阿林，“你娘亲被葬在小山坳一颗大槐树下了？”
阿林闭着嘴看向灵寰，灵寰拉过阿林更加得意说：“这是我相......”
“咳。”
她飞快打了个转，“我家公子，嘿嘿，人可好了，可有本事了。”
阿林这才点头说：“是的。”
牧折生看了看阿林的骨相，不语蹲下身问：“小朋友，据我所知村子里一般有祖坟和祭堂，你阿娘既是村子里安的葬怎么会在小山坳里？”
阿林摇头，“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想阿娘了，去找她。看见村长带着人把阿娘挖起来抬到小山坳下葬。”
难怪拔了草却不懂放石头防止坟土流失，没有墓碑只有个木板。牧折生吩咐道：“不言你带他去，我们再去会一会这个村长。”
灵寰不知道小山坳葬的地方不对劲，但知道哪儿有葬了还偷偷摸摸挖出来丢外面的道理，点点头撸起袖子要为朋友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