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修那话一出,本来事不关己地拿出先前收起来的半篮子脆香果慢慢剥着的白煦眉心就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不待他多表示出什么,瑶时就已经一口回绝了:“那可不行,谁也不能代替我师兄的。”
她也是突然间福至心灵了:搭话可以有很多种切入点,一般女修之间搭话多是选择养颜或是灵饰方面的,这紫衣女修的话题却一个劲地在阿煦身上打转,她这是对阿煦有什么企图不成?
瑶时马上想起了不久前答应了白煦要替他解决这种烂桃花,于是马上断然拒绝,没给对方留半点话题的空间。
这女修都快四百岁了,才跟阚肃一样是出窍境七重的修为。从年龄上来考虑,阿煦连对一百多岁的桑弦都觉得对方是“老男人”,可见他对于年龄还是有些讲究的,别说阿煦目前不想找道侣,即便想找,这四百岁的年龄段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而从修为上来讲,师尊曾说过,一对道侣若想要长长久久,在资质上相当最好,否则即便一开始修为差不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多,对天地的感悟越来越无法同步,会影响感情的融洽。在这方面上,一个在四百岁才修炼至出窍境七重,一个在二十五岁已经是出窍境二重,资质的差距太大了。
不行不行。
紫衣女修似是没想到玩笑般的话会被如此认真对待,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恰当的话来接腔。
白煦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眼瑶时,抬手让侍从过来:“这脆香果麻烦再给我来十篮!”
侍从领命去了之后他又对瑶时说:“多练习练习控力,以免一不小心伤人伤己,即便别人不计较,自己也丢脸。”
感觉自己无辜再中一箭脸更疼了的成妍娇:“……”
被师侄拖累觉得他这个长辈没教导好后辈的阚肃:“……”
惊讶于阿煦竟然突然通了“毒舌”一窍的瑶时:“……”
【这一桌的人不行。】白煦一脸严肃地给瑶时传音,【换一个结交对象,不能找这些没有正型的,麻烦。】
都四百岁了还不把心思放到修行上,这样虚度光阴,别把朱瑶时个本来就爱搞事的给带歪了。
瑶时同样严肃地点头:她其实也有同感!
他们要的份量多,离脆香果送来似乎还需要点时间,俩人便很有默契地一边看似凑到一起低声交谈其实在一心二用地运用灵力听整个雅座的各桌的交谈。
当听到“试炼”二字时,俩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在旁人譬如紫衣女修的眼里,却是瑶时与白煦在眉来眼去,感觉酸溜溜的同时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要被亮瞎掉。
什么大师兄小师妹的,最容易凑成一对了。
她一打眼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细细一看果然有猫腻!!难怪一听她恨不得把师弟换过去俩人就翻脸!!!
瑶时和白煦好不容易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正待细听,刚才提出这个话题的人却不再说下去,瑶时他们只好好作罢。不过已经听到了关键词,就找了方向,想要继续收集这方面的事情就不是难事。
吃饱喝足,雅座里陆续有人离开,最后只剩下三四桌。
脆香果送过来之后白煦一鼓脑装进百宝袋里,而后就催着瑶时走了。
那紫衣女修的目光幽幽怨怨的,看得他浑身不舒服极了又不能出手教训人,这会他倒是有些羡慕太极神獾那个毛团了,有一层兽形的外衣在,别人总会谅解它兽性难驯,对于它的好斗多一分宽容。
白煦离开的时候就防着这一桌厚着脸皮跟上来呢,那女修连把她师弟那个三百岁的老男人推介给朱瑶时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对于她的底线已经完全没有期望了。
没想到最后紧跟着他们离开船舫的却是阚肃和成妍娇这师叔侄俩。
白煦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有心的,毕竟在雅座时双方的互动实在不能称得上愉快,他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流的必要。
但阚肃就那么凑上来了:“二位住在哪个客栈?说不定我们同路?”
瑶时看了眼白煦。他让她少说话多吃饭,特别是在对着这两个人时。因为怕刺激得多了会适得其反。
白煦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下意识地看向瑶时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解。
瑶时回以眼神示意:也许……他们想和解?
白煦又马上明白了这眼神的意思,转头面色凝重地对阚肃说道:“没有什么可和解的。”
瑶时:“……”
阚肃:“……”
白煦想了想,关系弄得太僵不太好?他又对阚肃算:“待你单独出门时我们再往来。”
成妍娇:“!!!”
虽然连眼神都没有往她这边来一个,但是莫名就感觉到一股嫌弃暴击而来!
阚肃受师兄之托把师侄带到她外祖父的宗门去,沿途对于成妍娇的各各作其实心里已经有耐烦了,但是表面还是得爱护晚辈,眼看着师侄在这一位耿直少年的直言不讳中已经快要头发根根竖起了,赶紧硬撑着找补一下:“呵呵……白一道友是不习惯与女修同行?”
没等白煦回应成妍娇就抢白道:“朱五不是女修?”
白煦冷淡地看她一眼:“朱……我家师妹不一样。”朱瑶时又不是别的女修。
“她真的不是女修?”成妍娇倒好奇起来了。
最后还是瑶时亲手终结了她的疑惑:“我比你美这么多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还是说你已经觉得自己的容貌与男修都相较落于下风了?”
阚肃:这姑娘可忒自信!
白煦认同地点头。
成妍娇本来想本能地摇头否认的,但是转眼看到白煦她又顿住了,在这位面前谁敢说男修不如女修俏?
眼看成妍娇的眼神在白煦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瑶时马上警惕起来:“只有懒女修,没有丑女修。你只要……”可不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就出什么白煦比女修还貌美这类话来。
阿煦最讨厌人家说他貌美了,连她都只敢在心里说说。
白煦垂眸看着一脸煞有其事的姑娘,心里无语极了:只有懒女修没有丑女修?说得好像她这张脸是多勤快维护出来似的。见惯了母亲花样百出的养颜法子,他觉得朱瑶时在这方面上真的是“懒”出天际了。
若不是她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