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茶点被送进雅间,看到妖兽吃得开怀的样子,禹荣就更加殷勤地用一双没有用过的筷子给它布菜了。
“方才那是怎么回事?”瑶时觉得禹荣有点儿对她家妖兽太热情了,已经超出了讨好救命恩人的范畴,这让她产生一种隐约的危机感,不愿让对方一直围着她的妖宠打转。
一提起这件事,禹荣的脸就都皱成了一块,仿佛吃到了百年黄莲:“我那师——不是,前师姐……她说当年就觉得师尊偏心于我,在修炼资源上的分配不公平,她要在我身上讨回应给她的……”
这样也行?
“她这是打算把你杀了,然后夺走你的储纳戒?”瑶时念念不忘,“她这是堕入邪道了?”
“那倒不至于。”禹荣抹了抹额间不存在的汗,“当初她不是一意孤行,宁愿叛离宗门也要与那个散修结成道侣吗?
“结果那人正正是看中了她金炼宗弟子的这层身份,在她叛离宗门之后,没多久那散修就与她翻脸,转而搭上了另一个宗门的女弟子……”
瑶时听得瞠目结舌,心道难怪先头在论道大会时师尊还特意跟她提了一遍定道铝这种事一定要慎之有慎,这要是一个不慎,就掉大坑里了啊!
禹荣继续道:“……自此之后,她性情大变,一直针对那个女弟子的宗门,但是她只是在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暗暗跟着,时机一到就出手抢夺资源。
“东西先到谁的手就是谁的这是默认的规矩。因此那个宗门的弟子虽然憋屈,但是下手没有别人快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要是那个宗门的人针对她了,她就散播他们门下弟子不要脸抢她道侣的传言,让对方脸上无光……
“我们以为她已经后悔了当初叛离宗门的事,只是事已至此不好意思回头,但是没想到她……
“我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的,我才刚进嵩浩城,就发现被人跟着了,走进那条小巷想看看是什么人,她就干脆现身要抢我的储纳戒。”
“被针对的是哪个宗门?”得知女修并不是邪修,瑶时对于后面的那些琐碎事情也没了兴趣,她只想知道哪个宗门如此倒霉,不仅弟子被眼高手低的男修骗了,还落个被人针对的结局。
禹荣就犹豫了一下。
“不方便说吗?那当我没问好啦。”瑶时一脸“我不介意的你千万别觉得为难”的表情。
无所谓的,反正那倒霉宗门肯定不是他们凌尘门,而白煦听说这事后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也不是天乾宗。
那个宗门的弟子既然是常在争夺修炼资源时被抢先,那说明冲突应该发生在有不少人争夺机缘之时,这种场合里必定有其他宗门的弟子目睹这一幕,打听打听便知道那宗门到底是哪家了。
禹荣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多谢了。”
虽然瑶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替那个宗门保秘的,莫不是因为出门在外,再加上被他的前师姐给吓坏了,生怕说了之后被打击报复?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茶点的份量偏少,若是正经的膳点,这二三十碟都不够妖兽一个塞牙缝的,但是因为在救下禹荣之前他们已经吃完整条街了,因为用完这些之后,瑶时他们就没有让禹荣再加。
更主要的是离开秘境的一段时间以来,瑶时一有机会就带妖兽去吃各种对于它来说新奇的菜式,因此妖兽并没有觉得特别惊艳,于是便没有做出为了多吃茶点而先把肚子里的食物给炼化掉好留下空间来大吃特吃的举动。
禹荣在出门之前已经选好落脚的客栈了,听他说起瑶时他们都不知在哪里,不过他们落脚的客栈禹荣倒是知道,还说要回去退了房然后也住以他们这边来。
瑶时他们不说好也不说好,反正随他自己折腾好了。
“阿煦,这禹荣真的是男修吗?”回到客栈里租住的小院后,瑶时忽然扭头问白煦。
先前在小巷时因为时值黄昏,光线已经很黯淡,但他们修士视力好,还是能看出来禹荣眉清目秀,后来在雅间四角火烛的光映之下,那种眉清目秀似乎被放大了,又在明亮却柔和的光线辉映之下眼波流转,给人一种柔化了的美感。
说他是个作男装打扮的女修怕是也有人相信。
这么一想,瑶时倒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眼力来。会不会真的是女修?
白煦:……
这是什么话?不是男修还能是什么?女修?
看着白煦一脸的无话可说,瑶时也没有再多问,只用有些调侃而意味深长的语气道:“你遇到对手了。”
什么意思?
白煦有一瞬间的茫然。
瑶时也没有直说。
平心而说,对手这个词是有些抬举了禹荣的,他长得也算很好,但是若论第一眼见之的惊艳程度,他是比不上白煦的。
或者这样说,二者的气质不同:
禹荣属于那种第一眼没有特别惊艳,但是第二眼之后就觉得挺耐看的温和美男子类型,有些雌雄莫辩。
而白煦则是那种第一眼惊艳,第二眼之后越来越耐看的美男子类型。
白煦的那种俊俏,带有一种凌厉的锋芒,充满了攻击感,特别是被他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时,无人会错辩这是一位少年。
瑶时正在心中评价对比着俩人的不同,却听白煦冷哼了一声:“什么对手?一个灵力靠灵丹堆砌上去的筑基境大圆满,我的对手?”
有些不屑,还有点不满。
最近他有一些玄妙的感觉,这是修为到达临界线快要进阶了的表现,朱瑶时居然拿他跟一个筑基境大圆满的相比。要知道,禹荣的这个筑基境大圆满比起她当初筑基境大圆满来是包含了大量的水分的!
她比禹荣厉害,然后又拿他与禹荣相提并论,换算一下,岂不是说她比他厉害?
他哪里知道瑶时所指的是他们的脸。
但瑶时却是很明白白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的,也明白了他在这方面自信又重视,否则误会她的意思之后一改常态“狂”得如此直白。
“在修为上他是没法与你相比啦。”瑶时朝他眨眨眼,“我是说你们的美貌啊。”
白煦:“!!!”
将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脸的手放下,白煦的脸色由红转黑,狠狠地瞪了眼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