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实战经历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如果能应对得来最好不要联手,一时的轻松未必是好事。”
白煦被瑶时的说法带动得代入了她描绘的情景,不由也认真起来,想也不想就摆手冲口而出,“修士就要是通过累积战斗经验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的,光凭灵力不足以证明实力。”
这话出口之后他才觉得不对,这样不是在鼓励她多些找机会与邪修交手吗?
于是马上改口:“但如果是你这种完全没有与邪修对战经验的,前期还是与人联手又或者是有人在旁边给你掠阵好些。毕竟你很难判断,除了在明面上跟你战斗的邪修之外,还会不会有他的同伴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偷袭。”
“邪修真的太卑鄙了。”瑶时一脸愤慨。
“这就是他们被归类为邪修的原因之一啊。”
“那以后如果情况不危急,我俩就一人打架,一人掠阵,好不好?”瑶时一脸憧憬地展望未来。
“若是有机会的话。”白煦没有把话说满。
只怕当出现这种时机之前,你已经忍不住自己跑掉啦。
修士重诺,说话一般会注意留有余地,因此瑶时完全没有听出来白煦的话其实还有另一层含意。
白煦一时沉默了起来,心里还在仔细回忆着还有什么经历更凶险的可以拿出来说,务必要让她闻邪修色变,除非有他在场,否则绝不敢去招惹……
不经意地一转眼,正好对上了瑶时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心里一紧。
坏了,牧峥那天传来飞讯符让他小心,说他最近研究了不少话本子,在里边看到过无数书生与小姐的故事,都是一开始觉得只是偶然的相遇,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生了身体接触,一方就从此认定了另一方……
他出城时因为心急而拉了她的手!这可是实打实的身体接触!
万一朱瑶时用这个理由从此赖上自己了、要自己负责可怎么办?
瑶时本来看到白煦突然变沉默,以为他是陷入了不太好的回忆时需要时间平复的,而她的思绪则是停留在他说的那个结丹境八重的邪修身上的好东西不少这一点上。
从邪修身上收获丰富这话可不再是路人的道听途说,而是白煦亲口证实的。邪修爱协同作战,事后瓜分掠夺而来的赃物,结丹境八重的身家既如此丰厚,那与之同行的其他邪修身家应该也不会薄到哪里去才对……
天啊,真的是好一群肥羊!
瑶时正掂量着午后歇息时趁着白煦给她看朝暮灯的时机是不是也可以问问他都收割了邪修的什么战利品,却见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不好起来,本来丰朗白俊的脸居然有些发青。
瑶时心里一个咯噔,脑子里马上冒出了“走火入魔”四个字。
她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跳到麒麟的背上,伸手扶住面色越来越不好的少年:“阿煦?阿煦,你怎么了?”
本来握着他的手腕想探入一丝灵力去查探他的经脉的,但是旋即被白煦挣开,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在本能地抗拒外界的入侵。
瑶时只好一手扶住他一手去翻找储纳戒,最后掏出一瓶仙兰圣露所炼制的疗伤丹,倒出一粒就往他嘴里塞。
这种仙露丹除了外伤之外,对于修士受伤凝滞的灵力也有疏通的功效,针对走火入魔来说不算完全对症,但多少也能起作用。
白煦木着脸看小女修的一通忙活,见她满脸的关切,内心的感受十分复杂,不仅没有泛起甜蜜,反而觉得烦恼徒生:糟糕,她可能真的是很看重他……
为了避免她做出更过分的亲昵举动来,他只好把她捻着疗伤丹压在他嘴唇上的手指轻轻推开,肩膀也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搀扶,面无表情地道:“你在做什么?”
“呃?”瑶时迷惑地看着面色恢复如常的少年,“你方才……不是走火入魔吗?”
“……”白煦抹了把脸,眼眸微垂,“你想多了。”
瑶时眨眨眼:“……”
“你还不回去?”白煦看了眼因背上没人而飞得妖娆无比的青鸾,又将目光转回来女修脸上,“你快把阿麒压得飞不动了。”
瑶时一脸难以置信:“……阿麒的负重能力居然这么弱?”
麒麟:“……”我不是,我没有,我负重千钧依然能日行六千里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主人!以及老大的主人!
白煦看了眼努力回头看过来的麒麟,满面严肃地点头:“所以你快回去。”
瑶时立即回到青鸾背上,还体贴地建议:“你要不要也过来这边,好让阿麒休息一下?放心,我家阿鸾的负重能力很好的,再多两个你也不会减缓它飞行的速度。”
青鸾得意地冲麒麟鸣叫两声,你老大还是你老大。
白煦:“……不用。”
正好看到地面的山林里出现一个小湖,他赶紧指挥着麒麟往下飞,“已经午后了,我们下去歇息吧。”
瑶时赞同地点头:“也好,你家阿麒有可能是开始长身体了,食量增大,这段时期只吃早晚两顿的话体力是跟不上的,要不给它增加一顿午膳?”
这都能联想到饭没吃饱上面去,该说她不愧是一个吃货么?
“好。”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你也休息休息吧,午膳我一个人来就行。”虽然不是走火入魔,但白煦方才异常的脸色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谁没点不欲与人说的小烦恼呢,她觉得他眼下也许需要静静。
“好。”能不动手白煦自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还下意识地装出了有点虚弱的样子。
随即很快又鄙视了自己——这样真的太不磊落了!转而又开始想着补偿她的方法:正好她喜欢吃灵果,那他以后多分她些灵果吃,或者得了什么机缘的时候让她先选。
总算抵掉了一部分的负疚感。
当然,未来的机缘什么的都是未知之数,他们的同行也许持续不到那一天,于是白煦在吃饭时就给瑶时塞碧根果。
瑶时被他异常慷慨的举动弄得瞠目,试探地问他:“早上已经吃过一个了,要不还是留待改日再吃吧?”
虽然她觉得此行去白云山也许可以找到成熟的碧根果,但毕竟还不确定不是?怎么他突然变得像是要清理出空间出盛放新的灵果似的一个劲地让她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