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还真眯着眼睛想了想，主要是这个词它太形象了，对应上之后她也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看到凌蓁含着促狭笑意的眸子，华夫人手帕掩住嘴，再拿开时已经是一脸的严肃：“就算是听来的，这等粗鄙之言也不能随便说，你是端庄的千金大小姐。”
“是是是。”凌蓁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冲华夫人眨着眼睛，“这不是没有外人吗？自家人说说没有关系的吧。”
华夫人“哼”一声，这不是怕你说着顺嘴了，再到别人面前也胡咧咧，到时再传出什么言语粗鄙的名声吗？那黎氏母女是无风也起浪，真被抓到了点什么把柄还不得宣扬得整个桂城都知道？
也好在汐儿自己嫌奔波给新定了不离开桂城看诊的规矩，否则就算没有这个规矩她也要让汐儿订一个的。
参加完知府夫人的宴会之后，接下来就是各家忙各家过年的事了。
因为黎氏母女俩在桂城的所作所为，尽管表面上华老爷跟华鸿祥在生意中没有交恶，但是两家已经是互相不往来的态势了。
听到黎氏在村子里不遗余力地夸耀着自家千金年后就要跟青年俊才成亲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眼下青年俊才已经过了县试，成家之后有自家千金旺他，府试和院试不在话外，不出两年，他们家就要有一位秀才女婿。
秀才女婿很快就会成为举人，之后是贡士和进士，一个不小心考个状元回来也不在话下，到时他们一家就要举家跟着做官的女婿迁往京城啦……
听得华老爷嘴角直抽抽，回到宅子里就跟华夫人吐槽那家人：“鼠目寸光！”
年后回桂城，元宵节的晚上有花灯会，到时桂城的主干路上会以官府、大户人家或是商家等等为单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灯阵和灯谜，不过在天黑之前，各家也会有各种小宴的。
譬如这一日下午知府夫人又办了迎春花宴，对，就是华明月心心念念要一雪前耻，戴着银票发冠出现的那个宴会。
为了达到万众瞩目的效果，华明月那日还一改以往宴会里基本上第一家到的习惯，别出心裁地姗姗来迟，当她一踏进千金小姐们所聚焦的花厅之后，果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的除了凌蓁知道华明月母女俩的计划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还真的让人照凌蓁所做的那样用银票折成了发冠然后加上染色的，所以一开始都在小声议论着，没有一下子联想到银票发冠来。
本来凌蓁也没想太拉仇恨的，但是一眼看过去，华明月的思路可能是春天发绿芽？反正就是把整个纸折的发冠都染成了那种树上刚冒出新叶芽的新绿色，所以一听到系统评论说【就像戴了一顶绿帽子】时，她没忍住笑。
“这是又作什么妖？”许二小姐一脸的嫌弃。
凌蓁这一笑，华明月就知道了她是“识货”之人，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凌蓁也没辜负华明月的期望，目光在那绿发冠上扫来扫去：“呀，这发冠用了多少面额多少两的银票呀？”
还没等华明月回应系统已经扫描出结果了：【一百两。】
【啊？】凌蓁是真意外，去年在马车里不是听到黎氏母俩商量着要用四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弄这个发冠么，折算起来应该是四千两才是，这一百两是怎么回事？
【里面只有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其余的三十九张都是材质看起来差不多的白纸。】系统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用了面额五千两的银票四十张呢！”华明月笑得一脸谦虚，但是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发冠的行为显示出了她的不够自信。
许是为了增加自信，她又加了一句，“本来想试试用六十张、八十张的，但是纸张太多造型做起来要复杂许多，家里的师傅还在研究。”
“真阔气啊！”凌蓁的目光又在绿发冠上转了转，对旁边的许二小姐和唐三小姐解释，“听说那些银票如果沾染了色块的话，票号就会不给承兑了，二十万两，好大的手笔啊！”
可能黎氏回去之后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才让人瞒天过海，只用了一张银票去做了这个绿发冠哄华明月的。华明月应该不知情——如果知道头上只戴着一百两，她的心虚不会只有这种程度。
但是听到凌蓁的话以及众人的目光之后，华明月还是抿了抿唇才稳住笑容。
“但是为什么你这发冠上面好像一个字都看不到啊？”凌蓁故作不解地仔细打量着发冠，“我先前看到那姑娘的发冠上面点缀着字的暗影，看上去别有一番泼墨的意趣，就跟山水画一样，可别致呢！”
众人闻言也看得仔细了许多：哎？对啊！银票染色她们是没有染过，但是写好字的纸张不小心沾了茶水的经历都有过，沾过水之后，用上等的墨所写的字不会晕开，但水渍干了之后，纸张的背面还是会透出字的……
而且就算纸票的材质比较特殊，水湿不透字，但是这折纸，正面反面翻来翻去的，也不可能有字的那一面一点儿都不漏出来啊！
众人再看华明月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华明月却被说得一愣，她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折纸师傅是黎氏那边请的，用跟银票一样大小的纸张试好造型之后得了她的赞同意见，因为银票是黎氏那边出的，就直接让人给把发冠做好了，染好了颜色才送到她的手上的。
如果的确用的是五千两面额的银票，以华明月的骄傲，在众人这样的怀疑目光之下，她早就直接拿下发冠当场拆开验证了。但是关键是在她的认知里，里面的银票都是一百两面额的，如果拆开了，岂不是让大家都知道了她在撒谎了？
华明月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果不是因为华汐的话，众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上次也是华汐当众嘲讽她的首饰不够值钱！
这会华明月已经忘了是她自己先找岔不断地撩|拨人家，人家才反击的了，只觉得这个华汐怎么这么讨厌，老是跟她过不去。
凌蓁接收到华明月怨毒的目光，神色坦然地回视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让华明月又气又恨，偏偏她又无法以自证来驳斥对方暗示她作假。
“哎呦。”唐三小姐口直心快，一脸惊奇地看着华明月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大声道，“该不会这发冠用的是白纸，根本就没有什么银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