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惠诗进入办公楼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来见凌蓁。
她带着三个人到了六楼之后,先是让守着楼梯口的两个人一起跟着,到聚了人打牌的那个大办公室里集合。
人齐后,贾惠诗一个人站在一边,其余十人对着她分成三列而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都有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如释重负。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贾惠诗果然是要给众人训话,用一种激|情澎湃的语调高声说道,“四年前我们的家人在火灾中无辜逝去,这四年来我们饱受对亲人的思念的折磨,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只要把这个人献祭给当年逝去的亲人,他们的英灵就能够得到慰藉,我们才能够放下一切,展开新生……”
凌蓁听得嘴角直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里除了贾惠诗之外一共十个人,贾惠诗死的是弟弟,其他人是每个人对应一个死去的亲人?】
【我就算他们两个人对应一个死者吧,但当时萧槿哪有救这么多人啊?能算她占主功的也只有三个人吧?除了贾惠诗的弟弟救不了之外,其他两个人不都被救起来了吗?】
这会这么多人,总不会是来凑热闹的。
这时贾惠诗的动员讲话已经结束了:“我们抓紧时间开始。”
说着就转身出了房间,十个听众马上跟了出去。
大办公室跟凌蓁被关的杂物间距离不远,位于同一条走廊上,一个门口到另一个门口不到20米的距离,顷刻间贾惠诗已经带着人走到了杂物间的房门前。
贾惠诗一脸的漠然,而后面跟着的人则是难掩兴奋。到了之后贾惠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把锁打开,推门而入。
本来昏暗的室内因为从走廊而折射进来的明亮灯光而变得稍留有些亮堂起来,不过凌蓁所在的位置在房间深处,能看到她的轮廓,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而随着贾惠诗领头,其他人鱼贯而入,本来就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凌蓁有些畏惧地往房间的深处退去,最后退到了一个灯光和窗口就算有阳光进来都照不到的角落里被抵住了退不可退,这才作罢。
贾惠诗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回头冲跟过来的人点点头:“开始。”
然后在凌蓁有些懵逼的目光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走到了凌蓁跟前约两米处,遥遥地对着她啐了一句:“受死吧!你是时候给我哥一个交代了。”
她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了,紧接着第二个又出列,开口就是:“快受死吧!”说到这里有些卡住,他想了想,“你死了就好了。”
第三个:“受死吧……”
凌蓁:【小五,你的数据库这么长时间以前也收集到很多资料了,有记载过这样的献祭仪式么?】别不是贾惠诗自己给想出来的吧?
系统沉默一下:【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凌蓁一脸麻木地看着十个人念叨完之后陆续出门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贾惠诗一个。
凌蓁:【那些人呢?】
系统:【回到了先前那个大房间去了,围坐成了一圈,好像在……在念经?】
因为都是嘴唇微动在默念,唇语不好解读。
接下来的场景倒是有几分熟悉了,看来贾惠诗要开始剖白事情的始末,进行死前解惑环节了,把众人打发开去,不过是不想让接下来她所说的那些话被其他人听到。
毕竟她用来煽动众人的肯定是极悲壮或是高大上的理由,而不会是什么私怨。
但是贾惠诗就这样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那她再套话的时候岂不是没办法当场让这些被贾惠诗煽动过来的人直接听到啦?
管她呢,先把话套了再说吧,反正还有系统呢,让系统给录下来,到时再转换到手机上也行。效果自然没有当场亲耳所听那么直观和有效,但总是证据,有比没有好嘛。
想到这里,凌蓁叮嘱一声:【小五,等一下我套贾惠诗话的时候你全程记录下来。】
第一时间给凌蓁响应的不是系统那清亮的少年音,而是【呲啦】一下。
凌蓁懵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一声【呲啦】,系统的声音才冒出来:【蓁蓁,我……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凌蓁总感觉系统的声音有点飘忽不稳。
系统:【……不行,我需要重启来自我检测一下,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定的休眠期。蓁蓁,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拖到我恢复了再进行任务……】
凌蓁的感受一言难尽:【……】
她就说吧,果然不能完全依赖系统的。它正常运行的时候的确是可以称得上是贴心小秘书,关键是它也跟人会生病一样出问题啊。
系统:【呲啦、蓁蓁?】
凌蓁回过神来:【我会的,你放心重启吧。】
系统:【不用担心、就算——蓁蓁再见。】
凌蓁:【……再见。】
凌蓁沉默了一下才把注意力放到回眼前,就发现贾惠诗已经走到近前了。她背着折射进来的灯光而站,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就像什么怪物一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凌蓁:“请、请坐?”
贾惠诗轻笑了一下,还真的慢慢蹲了下来,跟凌蓁的视线持平。
凌蓁仿佛被吓一跳,又往墙角缩了缩,声音含有一丝微颤:“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啊?我家很穷的,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们会不会抓错人了啊?”
贾惠诗又笑了一下,慢慢摇头:“没错就是你。”
凌蓁惊诧了:“是我?可是为什么是我啊?”
“你当然不记得了。”贾惠诗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恨声道,“你们这种人,利用了我们得到荣誉之后,就不当我们是一回事了。”
“啊?”这三观。恩将仇报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凌蓁就算早知道贾惠诗的所作所为还是惊呆了。
贾惠诗动了动,换了一个角度蹲着,刚好脸露在一部分光线内,让凌蓁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那一瞬间有些扭曲的神情:“四年多以前……”
“诶,不对啊!”凌蓁一脸,“我说怎么觉得你的声音挺熟悉的,你不是‘诚信灿’的HR经理吗?听说就是你压着我让我通过实习的,已经让我丢了工作了,你现在还把我抓来做什么?”
“看来你是不想死个明白了。”贾惠诗对于自己的回忆被打断非常不满,霍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