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萍见到丁晓乔也被捉回来,心里十分复杂,头发还被人揪着,咬着牙,忍着那股痛。
“啊——”,丁晓乔这时也被人扯了过来,她惊呼,本能地护着肚子。
“你们可以问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儿子的种!”,邹萍气愤地吼道。丁晓乔看着她,双眼里带着愧疚。
“是,这个孩子不是她儿子的,你们还是放过她吧——”
“啪——”,丁晓乔的话还没说完,大胡子男上前,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丁晓乔那纤细的身子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瞬间耳鸣,耳膜像是穿孔了般!
邹萍看到丁晓乔那样,吓得心慌,生怕这些人发起怒来把她给杀了。
“老子想让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它就是谁的!现在,它就是许夫人的孙子!七十万!赶紧想办法!甭他妈废话!”,大胡子男瞪着她们,凶狠道。
邹萍这下完全明白了,他们本打算欺诈她,现在欺诈不成,就威胁!
“你们不能这样目无王法!胆大妄为!我会——啊——”,邹萍还想警告,话还没说完,又被身后的男人猛地扯着头发,她痛得龇牙咧嘴。
“对,这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这样!我欠你们的钱会想办法还,但是,你们不能这样限制我们的人生自由!”,丁晓乔这时大声地吼,企图跟土匪讲理。
“臭丫头!欠打是不?”,大胡子男上前,揪着她的衣襟,扬着手,又要打她。
丁晓乔畏惧地别开头,“你们这样,就不怕坐牢吗?!”,她颤抖地吼。
“把她给我带上去,看好了!别让她把肚子里的种弄掉了!”,大胡子男将将丁晓乔往一边甩开,命人道。
他们要充分利用丁晓乔肚子里的孩子,为他们挣钱。
“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的!我妈还在医院!你们不能囚禁我!”,丁晓乔大声地叫喊,毫无社会经验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逃出这个魔窟,怎样保护自己。
丁晓乔的声音越来越小,邹萍的头发被松开,那大胡子男上前,“许夫人,我先让人好好照顾你孙子,等你筹到生下的七十万块钱,一切就都好办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过——”,邹萍听说她可以走了,心里一阵窃喜。心想,他们把她放了,她怎么还会再送钱给他们,大不了一直躲在家里。
“不过,许夫人,如果你敢报警,敢不还钱的话,就等着我们掌握的,你找人代孕的丑闻被曝光吧!”,那人威胁道。
邹萍的脸色一阵白,“你,你们——我会把剩下的钱送来的!”,刚想反驳,想起什么,她识相地闭嘴,爽快地答应。
三十六计走为上。
“别想耍花招,我们有的是对付你的办法!”,那大胡子男好像丝毫不怕她会跑,或是报警,威胁道。
邹萍点头,很害怕的样子,然后,颤颤巍巍地离开了那魔窟。
刚出了巷子,她便吓得跑起来,看到一辆出租车,连忙招手上去。行色匆匆的样子,就跟杀了人似的。
***
“你去哪了?!”,从外地旅游回来的许秉承看到邹萍回来,扬声问,听王阿姨说了她的事。
邹萍看着丈夫,心里颤抖,有种想告诉他的冲动,但开不了口,瞪了他一眼,匆匆地上楼。
许秉承连忙追了上去。
“你到底去哪了?取三十万块钱干嘛?!”,许秉承不知怎么知道邹萍去取钱了的,刚进卧室,问道。
邹萍脱了鞋,解开脖子上的丝巾,挂在衣架上,没理他,就要去洗手间。
“我问你话,听到没有?!”,许秉承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出于弱势,因为当年那件丑事。
作为一个丈夫,他还是不得不关心她的,她出事就等于许家出事。
“许秉承,我取三十万块钱怎么了?我去爱马仕订了款包而已,这你也得管?还是,我邹萍在你家花三十万块钱也不能了?!”,邹萍转过身,瞪着他,气愤地吼。
以为许秉承关心的是那笔钱。
“订包?订包你倒是刷卡啊,你取现做什么?!”,许秉承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王阿姨仔细跟他说了一遍,他也察觉到了邹萍的不对劲。
邹萍被他堵得一时没法反驳,“我高兴!”,说罢,进了洗手间。
许秉承愣在原地,不一会儿,出了卧室。
***
听说婆婆回家了,柯羽茜才放心,告诉了许梓骁,他没说什么。其实许梓骁已经接到了父亲许秉承的电话,知道了母亲取了三十万现金,那笔现金去向不明。
他前前后后,冷静地分析了下,怀疑,跟代孕机构有关。
因为那个丁晓乔是代孕机构找来的,她骗他们,孩子是他的,像是逼不得已,母亲现在又取了一笔钱……
许梓骁打了电话给邹萍。
在家休息的邹萍,正坐着噩梦,电话铃吵醒,她惊坐起,一身冷汗,脸色惨白,慌张地看着复古电话机。
该不会是那帮土匪打来催钱的吧?
邹萍吓得打哆嗦,这时,电话铃断了,她舒了口气,没一秒,又响了。
她怕惊动了许秉承,接起——
“让你们别打来家里的——!”
“妈,是我。”,许梓骁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母亲的话,皱着眉心,她的话,不得不让人联想些什么。
听到许梓骁的声音,邹萍的心跳才缓了下来。
“啊——阿骁啊——”,邹萍连忙道。
“妈,您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么?”,许梓骁淡定地问道,只希望她能实话实说。
“你胡说什么!哪,哪有人威胁我!”,邹萍连忙否定,许梓骁心里更加笃定,她是被人威胁了。
“是不是那什么代孕机构?妈,有什么问题,你得跟我们坦白,我们好帮你!”
“不是!没有!那个丁晓乔怀的不是你的孩子,我还给他们什么钱!别多想,真没事!”,邹萍这个时候既害怕那些人会报复,也不想让自己做得这么丢脸的事被家人知道。
自视甚高的她,在家人面前一向强势,怎么拉的下脸来告诉他们,自己做了件错事!她做不到!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们?!”,许梓骁气恼地低吼,希望她能坦白,一家人一起想对策。
“我没瞒着你们什么!许梓骁!你^妈从没做过一件错事!没有!”,邹萍大声地吼,重重地挂了电话。
坐在床头的她,全身在颤抖,嘴唇也颤着,一手捂在心口,重重地喘气,感觉自己真要得心脏^病了。
想到今天的遭遇,还心有余悸。
***
邹萍这几天忙着四处筹钱,还差七十万,银行账户她是没法动了,怕许秉承发现。亲戚朋友那,她也不好意思借钱。
“我,我知道,你们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那伙人又打电话来,邹萍对着话筒,颤声道。
这几天,他们时不时地打来电话,催促她,在家了,她都不敢接电话,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两天?!两个小时!下午两点,不交出钱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对方狠戾地威胁。
邹萍心颤,全身哆嗦着,看了眼卫生间门口,感觉有人从那经过,她更加心慌,“两小时太——”
“嘟嘟……”
邹萍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出卫生间时,看到许秉承坐在卧室沙发上,在抽烟,她没跟他说一句话,收拾了下,就要出门,许秉承问她去哪,她说打牌。
许秉承没再追问。
她不得已,动了银行账户,取了七十万现金,这些钱还是卓君天当初收购她的房地产公司后,又还给她的钱。
戴着那笔钱,她悄悄地去找那伙人。
“七十万现金!一分不少!这件事,我们就算了结了,那个女孩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要,随你们怎么处置,跟我没关系!”,邹萍将提包丢在地上,瞪着他们,大声说道。
还是上次的那个大胡子男满意地将那笔钱提起,打开提包,点了点,双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邹萍转身就要走,被人拦住,“你们还想干嘛?!”
“许夫人,那孩子的就是你的孙子,这一百万,就是买小孩的钱。可是,孕母怀^孕期间的营养费,您还没给呢——”,这时,另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近她,幽幽地说道。
邹萍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差点吐血,“你们!太无耻了!”,她大吼。
那墨镜男“哈哈”地笑出声,那大胡子也咧着嘴笑着。
“你,你们——你们休想再要我一分钱!”,邹萍气得颤抖地吼,太阳穴抽^搐着,心脏闷疼,脑子有点晕。
“这可由不得你,哈哈——”
“你,你们都给我去死!”,邹萍这时气急,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一个男的刺去,那人轻巧地一躲。
“你们,你们别过来!”,几个打手一样装束的男青年这时朝她逼近,邹萍手里挥着匕首,吓得颤声道,身子连连后退。
“来啊——死老太婆,想跟我们斗,也不想想——”
“不许动!”
这时,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地吼。
邹萍这时身子后仰,痛苦地叫了声,脑子一片黑,然后,失去了知觉——
“邹萍!”,许秉承冲了进来,见到邹萍朝后倒去,他冲上前,将她稳住,只见邹萍的鼻孔在喷鼻血,两眼向上翻……
警察将现场控制住,有两个提着钱,跳窗跑了,警方的人在追,邹萍被送去了医院,那个丁晓乔被警察从地下室里找了出来,带去警局。
许秉承今天一直跟着他,之前听了儿子许梓骁的吩咐,联系了警方的人,就等着邹萍去送钱呢,谁知,她晕倒了。
邹萍这一晕,不算小事,突发脑溢血,送去希爱,做了手术,还没脱离危险。医生说,就算醒来,也很有可能落下很多后遗症。
许梓骁和柯羽茜得到消息后,从青口赶回来,远在法国的许梓芸和卓君天也得到了消息。
许梓骁去了趟警局,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知道母亲是怎么被那代孕机构骗的,也在警局看到了那个丁晓乔,据她描述,也是个受害者。
柯羽茜在知道这件事后,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没想到中国还有这么黑暗的事情!病房外,许梓骁坐在椅子上,搂着她说:“就像贩卖器官黑市一样,在中国,贩卖婴幼儿的黑市也存在,它们大部分被黑社会操纵,这代孕机构也算是新兴的一块。”
“嗯,我也了解过,很多代孕中介给代孕冠上“奉献爱心”的高帽,实际上呢,只是一个充满禁忌、充斥金钱的交易,他们利益熏心,从中谋取高额利润。最后却把伤害留给了那些代孕妈妈。十月怀胎,虽然不是自己的骨肉,却是自己亲生的,降生便是分离,那些代孕妈妈的痛苦,有谁关注?”,柯羽茜偎在许梓骁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许梓骁转过脸,有点诧异地看着她,本以为她曾被母亲动摇过,真会考虑代孕这事的,没想到,她是真的了解这一黑暗产业。
目光里带着赞赏,“你说的不错!”。
她笑笑,“那些可怜的妇女,我想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做这种事的吧。”,她叹息道,想到了丁晓乔,不知她怎样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又该何去何从。
可能与她的工作有关吧,她十分关心妇女儿童这两弱势群体,常常在研究、思考。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钱吧。缺钱的原因,又是一说了!”,许梓骁沉声道。
这时,加护病房里有了动静……
邹萍醒了,脱离了危险。
嘴歪了,不能说话,医生说,还很有可能半身不遂,余生可能要在残疾中度过。
这个消息,还是让全家人有些难过,虽然,她是被教训了。
柯羽茜请假,留在医院照顾了几天,许梓骁起初不让,被她说服,儿媳嘛,应该的。
邹萍现在恢复意识了,就是不能说话,最歪着,常流口水,双^腿走路也真不灵便了,几乎不能自主行走。
这对于她来说,着实是个最沉重的打击!也是最残酷的折磨!
多骄傲,自视甚高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最痛苦的是,她的意识还清醒着!
“妈,您别多想,安心养病,努力复健,一定会好起来的!”,柯羽茜帮她擦着手,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柔声安慰道。
“啊——”,邹萍连忙猛地推开她,她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这时,提着保温盒的许秉承进来。
“哼……哼哼……”,邹萍瞪着柯羽茜,想说,不要你管!别在这看我好戏!说话不利索,像哑巴似地在那哼唧。
“嘭——”,许秉承看不过去了,将保温盒重重地朝桌子上一摔,绕到她的面前。
“都这样了,还撒什么泼,茜茜大度,不跟你计较,你倒好,还这么小心眼,活该你说不出话,憋死你!”,许秉承气愤地冲病床^上的邹萍指责。
“爸!您别这样,妈她是病人,心情不好是正常的!”,柯羽茜连忙拉着公公的手臂,小声地道。
邹萍嘴歪着,抬着眼,看着丈夫,一股心酸涌上,眼眶涨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个许秉承,他这辈子就没——喜欢过她吧?!
一股委屈涌上,真不知道当初委曲求全是不是错的。
“她正常的时候,心理又正常过吗?她的那颗心早病了!”,许秉承气愤地又道,这些年没少被邹萍折腾,就因为当初他走错了一步,她就抓着那个把柄不放!
邹萍这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躲进了被窝里,柯羽茜看她这样,心生怜悯,想上前安慰。
“我看着吧,你回去休息,改明儿回青口吧,别耽误了工作。这是我欠下的债,该我还!”,许秉承冲柯羽茜说道,最后一句,说得异常无奈。
或许,当年他出轨的事,是造成邹萍心理扭曲的一个直接原因吧,自那次后,她的性子就大变了。
变得十分要强,什么都要比别人家强!子女的学业、事业、婚姻,她都得管!
最严重的一件事就是,为了阻止女儿和穷小子卓君天恋爱和报复,将卓君天送进了监狱!
柯羽茜离开了医院,回了许家,收拾了些她和许梓骁的入冬的衣服,打算明天回青口。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无意中看到了一只精致的珠宝盒,她想起这是左清川还手链时,送她的。
无聊地打开了下,看着空空的盒子,笑笑。
最近很少跟左清川联系,对他其实也不算了解吧,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也很模糊,碍于许梓骁,她对他一直避嫌。
手机响,连忙拿床^上的手机,左手摸着将盒子放下,“啪”的一声,那盒子落地了,她听到有东西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边接电话,边朝地板上看去——
“喂——”
许梓骁的声音传来,她像没听到似的,双眸呆呆地看着地板上躺着的一枚戒指!大颗的钻石,十分抢眼,她下了床,朝它走去。
“茜茜?”,她一直没说话,许梓骁扬声喊,柯羽茜捡起那枚陌生的钻戒,满脸疑惑。
“柯羽茜!你说话!”,许梓骁急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大声地喊,她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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