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坐一辆车,多少有点挤。张余让辛萍坐在前排,他和沉重、辛萍的丈夫坐在后面。
好家敬老院是在金桐县,又得一顿折腾,不过在上高速的时候,倒是遇到了倪妮那边的警车。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挤了, 沉重和辛萍两口子被送上警车,倪妮坐进张余的车里。
车子发动,一过高速口,倪妮就横了张余一眼,“我知道了,肯定是跟你有关。到底是怎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张余这就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倪妮听了之后,澹笑一声,说道:“你可真行, 什么事情都管。”
“也不能这么说吧,路见不平,肯定得管一管。哪怕沉重是犯人,这里面的事情,也不都是他的缘故。还有,沉重的父母进了养老院,他的表姐却能在武南金凤湖畔买上豪宅,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据沉重说,他表姐家也不是富裕。”张余说道。
“这倒是。好吧,咱们就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吧。”倪妮笑道。
一路无话,车子来到金桐县好家敬老院。
眼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敬老院都关门了。当然,关门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战警队的人一到,亮出证件, 门卫是赶紧开门, 将他们请了进去。
晚上敬老院的院长什么的,全都下班了,只有负责值班护工长在。眼瞧着来了好几个战警,护工长哪敢怠慢,陪着小心说道:“诸位阿sir,请问到这里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找沉涛、王桂琴两口子的,人在什么地方?”苟富贵问道。
既然是到敬老院找人,起码得知道沉重父母的名字。
“呃……沉涛去年过世了……王桂琴……她、她生病了……”护工长有点结巴地说道。
“什么!”沉重立时抢到前头,悲愤地叫道:“我父亲去世了!为什么……”
有战警赶紧将他拉住,张余赶紧安慰,“你别着急,等见到你母亲再说。”
苟富贵冲护工长说道:“带我们去见王桂琴吧。”
“这……”护工长有所迟疑。
“怎么回事?还要我们警方把你这里翻个底朝天的找人吗?”苟富贵沉声说道。
“不是、不是……请跟我来……”护工长连忙带路。
敬老院一共三层,这个点,走廊上没有什么人。护工长将他们带到二楼最把边的一个房间,将房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有着难闻的臭味。
开了灯,一切看得分明, 就见里面有着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 还是死了。说是生病,也没看到什么治疗的迹象。
“妈!”
沉重大喊一声,冲到床边,眼泪跟着就淌出来了。
张余等人也走了过来,床上的老妇人被喊声惊醒,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随即结结巴巴地说道:“小重……小重……妈、妈是不是在做梦……”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虚弱,脸色更是蜡黄,明显是命入膏肓。
“妈!你不是做梦!我是小重……我来看你了……”沉重说着,跪在床边,痛哭起来。
“小重……小重……”老妇人颤抖地抬起手来,轻轻放到儿子的脸上。
张余见状,直接说道:“沉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咱们还是赶紧送你母亲去医院吧!”
“对对……去医院……去医院……”沉重哭着说道。
张余看向妮妮,说道:“madam,安排人送人去医院吧。另外,这家敬老院有点问题哈,人都病成这样了,竟然不给治疗,难道只管让人躺在床上等死吗?”
这话一出口,悲恸的沉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护工长。他的双眸之中,迸发出怒火,就好像要吃人一般。若不是边上好几个战警,估计都能跳起来打人。
护工长脸上变得难看,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养着就好……”
“在哪家医院挂的号?有凭证吗?”张余直接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听说……”护工长含湖地说道。
“敬老院是服务老人的,如果老人生病,你们不管不顾,岂不是等同于谋杀,更别提什么服务了。苟哥,你看这事……”张余终究不是治安,只能将皮球交给有证的人。
苟富贵其实为难,毕竟他们不是金桐县的战警,好在金桐县也是武南的辖下。
但张余发话了,就不能直接甩给金桐县方面,他们怎么都得出面。
苟富贵指了指护工长,说道:“你现在就给你们院长打电话,让人过来一趟。”
“好、好……”护工长没有办法,只能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倪妮和苟富贵都没闲着,一个拨打急救电话,一个给金桐县治安署战警队打电话,要求来人协助。
还真别说,效率都挺高,救护车和金桐县战警几乎是一起来的。
医护人员负责将沉重的母亲王桂琴送上救护车,不难看出来,房间内之所以臭味那么大,全是从老妇人身上发出来的。老妇人几乎不能动弹,屎尿都是自己解决,且没有人管。
看到这些,沉重不禁痛哭,更是恨得直咬牙。张余让沉重跟着去医院,以免在这里惹祸,他和倪妮也随同前往。
苟富贵带着其他战警留下,要对敬老院方面进行审讯。辛萍两口子也被留在敬老院,苟富贵两个人负责看着,等回头再说。
张余、沉重等人来到金桐县治安医院,经过检查,王桂琴患有心衰、半身不遂和严重的营养不良,以及各种老年病。
如果再不来医院治疗,估计活不过两天了。
好在,人现在到医院了,只要细心调理,半身不遂恐怕是治不好,但人不会有事。医院方面给沉重的母亲擦了身子,换了衣服,首先开始注射盐水和葡萄糖,并且喝了些热水。
还真别说,两瓶下去,人就有了些精神。尤其是老妇人看着儿子就在身边,人也十分的振奋。
见缓的差不多了,张余说道:“大姨,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行……”老太太的声音已经不是先前那般沙哑。
“据我们所知,沉重入狱之后,你和你丈夫跟开发商签订了合同,将房子和地卖给了人家,然后就跟辛萍离开了村子。我想问一下,房子和地卖了多少钱?”张余平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