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顾小满在顾建城的安排下,见了那位阿姨,人确实不错,说话的声音很小,不似妈妈那么强势,长得也算漂亮,比妈妈的皮肤白了许多,顾建城对她很满意。
顾小满为了爸爸,很努力地改变心态,想接纳这位阿姨,可一想到要她取代妈妈的位置,成为顾家的新女主人,小满就难忍对妈妈的思念,为了不让爸爸感到尴尬,顾小满以上班太远为由,搬去了中心医院的单身宿舍。
没出几个月,爸爸再婚了,小满参加了婚礼,看到爸爸挽着另一个女人走过来的时候,小满才明白,她其实根本没准备好,也没那么坚强,孤单的感觉瞬间袭来,让她好像突然失去了一切,包括那个家。
没了左岸的消息,爸爸也有了新的生活,顾小满为了强迫自己忘掉这些烦恼,开始进修博士学位。
绯闻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停止,有人偷偷给卫生局写了检举信,状告冷涛徇私枉法,如果不是医院准备充分,冷涛的主任就当不成了。
虽然流言如猛虎般可怕,顾小满却很感激冷涛的坚持,他帮顾小满是无利可图的,至少目前看来,暴君主任没任何私心,只为工作兢兢业业。
“顾小满,冷主任叫你!”护士喊了一声,顾小满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发现办公室里,从医生到护士,都在看着她。
在他们的眼里,顾小满走神,原因无外乎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在同事们的眼里,就是冷涛。
“冷主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小护士面对顾小满的时候,神情正常,转过身,立刻掩嘴偷笑。
关于顾小满和冷涛的绯闻,由原来的道听途说,成了大家公认的事实,他们不需脑补,直接脑洞大开,竟然还有人询问顾小满,什么时候和冷主任结婚,顾小满的肺几乎炸了。
在泌尿科,漂亮的小护士几乎都是单身狗,连三十岁的护士长也没着落,一直单着。知道大主任离婚了,不少护士的心里打了小九九,护士长也找各种借口接近冷主任,可谁都不如顾小满得宠,只要冷主任闲下来,就会叫顾小满到他的办公室去。
羡慕嫉妒恨,白眼冷眼一起涌来,大家觉得好机会都被这个新来的丫头抢了,太不公平。
因为冷主任的缘故,顾小满成了泌尿科的眼中钉。
在各种异常的目光中,小满急匆匆去了冷涛的办公室,站在门外,她才抬手敲了一下,冷涛便应声让她进去。
顾小满推门而入,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过来坐。”冷涛没抬头。
“我站在这里好了。”
顾小满的坚持,让冷涛不悦地抬起眼眸。
“你站在那里,能看见这份文件吗?”
啪,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冷涛还是那么不近人情,顾小满走过去,把文件拿了起来,是一个病人的会诊材料,从其他医院转院过来的,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病人交给你负责。”
“我?”
小满把会诊材料拿在了手里,看了一眼,觉得责任重大,冷主任是不是太信任她了?
“怎么?有问题?”
“没有。”
顾小满转身刚要离开,冷涛叫住了她。
“医院里的流言蜚语,你听到了吧?关于你和我的——”
“啊?”
顾小满急速转身,脸一下子涨红了,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没听说,只是装聋作哑罢了,冷涛也一直保持着漠视的态度,不以为然,怎么现在突然提起来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冷涛问。
“我?我觉得——他们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又不是真的,时间久了,没意思就不说了。”
“你真这么想的?”冷涛竟然笑了。
顾小满有些吃惊,他这种冷面的人,也会笑吗?关于流言蜚语,她不想得开,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到处找人争辩解释吗?如果真那么做了,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比较容易想得开。”顾小满回答。
冷涛点点头,对她的这句话回答很满意,随后问小满的学习情况。
“听说你在读博士?”
“我希望有资格,像冷主任这样,能为病人提供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而不是永远跟在您的身后。”
“学历不是最重要的。”
“可没有也不行。”
“……”
冷涛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否认,他看着顾小满,目光中有难以读懂的情绪。
顾小满拿着材料退了出去,回到泌尿科医生的大办公室时,她带着一名护士去了重症监护室,病人年纪不到四十,情况很糟糕,从这里走出去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家属不愿放弃,冷主任也在想办法,尽量让这个病人站起来。
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病人的状况没什么改善,小满记录数据离开了监护室。
下午四点,顾小满随着冷主任去了手术室,和往常一样,小满查看手术前检查的各项指标,签字进行手术。
接受手术的是一位男士,他进入手术室后,没给顾小满任何提示,直接脱了个精光,顾小满一转身被他吓了一跳,赤条条的一个大男人,一点遮掩都没有,她手里的器具差点掉在了地上。
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看鸟,有种惊悚的感觉,距离她不到一米——
冷主任走过来,看了小满一眼,发现她神情尴尬,才转向了那个病人,吩咐身边的一个护士。
“让他到台上去,别站在这里。”
“过来,叫你呢。”
护士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从容的处理着。
还没开始手术,顾小满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冷主任让她亲自给这个病人手术,那场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虽然是一个小手术,却是顾小满从医以来的第一次手术,冷涛很有耐心,一直在手术台前指导,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当病患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顾小满意外地看到了左岸的母亲周教授,听护士和周教授聊天才知道这个病人是周教授的表弟。
“顾小满?”周教授似乎没料到顾小满也在手术室里,见她走出来,稍稍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