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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邈拿来一个样品递给祝留审阅。为了配合吊坠,盒子是黑白的颜色,两色各占一半,45度角斜系着一个装饰性的如意结。

祝留先是仔细看了看盒子,“不错耶,还蛮精巧的。”

“谢谢总监。”

祝留有些惊讶,“盒子是你设计的吗?”

“是的。”

祝留这才知道tizano的仓库不负责盒子的出品,所以需要由设计部的人设计盒子。

“你设计得很好看,我很满意。”

孙邈一张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被夸害羞了。

祝留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吊坠,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洒在吊坠上,一男一女心脏处的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祝留手里拿着吊坠,笑着看向孙邈,问:“好看吗?”

孙邈讷讷地说了声好看,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也分不清是设计更好看还是人更好看,总之都很好看。

祝留小心地把吊坠装进盒子里,随后跟孙邈说:“拿过去给卢舟也看看,她很喜欢这款吊坠。”

孙邈点头说好。

孙邈走出总监办公室,来到卢舟的工位前,将盒子递给她。卢舟没反应过来,“这是?”

“共生的样品,总监见你喜欢特意让你也看看。”

卢舟一听,立马打开了盒子,拿出了吊坠,放在掌心,“哇塞,这也太美了。”

一时间,设计部的员工全都凑了过来,都想一睹为快,已经到了轮流传阅的地步。

孙邈看人这么多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传到一个实习生手里的时候,吊坠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吊坠和链子衔接的部分开了。这里的设计并不出自祝留,是工厂灵机一动,做了个活扣。本来是会更方便的,但是此刻看来太容易开了,反而造成了麻烦。

实习生却不知道这一点,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连连鞠躬道歉。

祝留看外面喧闹得不正常,所以起身出来看看情况,然后就发现人群中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实习生。

“发生了什么事?”

实习生嗫嚅着说:“总监对不起,我把你的设计弄坏了。”

祝留接过实习生手里的吊坠和链子仔细地看了看,“你不需要道歉,你会出现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顾客会出现的问题。你提前展示了吊坠在客户手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实习生感激地看向祝留。

“这样吧,交给你一个任务,由你去跟工厂说这个卡扣存在的弊端。”祝留继续说:“孙邈,你陪她一起去。”

两个人齐声说好。

贺骁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祝留。祝留今天穿了一件薄荷绿的真丝小衫,非常清新淡雅,像山谷里一株静静绽放的小花。

祝留回到办公室,发现贺骁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贺骁浅笑着问祝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

祝留双手抱臂,淡淡道:“没有。”赵正言和贺骁的管理理念不同,赵正言从未称赞过祝留的管理才能。

“那我告诉你了。”

“那我就谢谢贺总的认可了。”祝留想到了另一桩事。

“贺总,我可能要向您请假,15号的时候我应该来不了。”

贺骁好奇地问:“怎么?要跟男朋友出去旅游?”

祝留摇摇头,“不是,我要回家探亲。”

“好啊,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只有我妈妈。”

“啊,对不起。”贺骁感到有点抱歉。

“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祝留唇角微微勾起。

贺骁拍了拍祝留的后背说:“好好放松一下,你一个搞创意的不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祝留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谢谢贺总的关心了。”

她躲闪的动作让贺骁一瞬感觉有些尴尬,随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不太合适。“对不起啊。”从某种意义上,贺骁是一个能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的人,对于自己做的不太得体的事情,他会果断地道歉。

“没事的,贺总,您也别多心。”

贺骁在出门前问了一个问题,“他好在哪里?”他一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用力旋转,而是回头望向祝留。

“什么?”祝留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问了一句。

贺骁又问:“你男朋友好在哪里?”

祝留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早在我来延城之前就认识他了,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因为他救了我。”

贺骁挑挑眉,“我也救过你。”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贺骁扶着门把手的那只手拿开了,身体前倾,明显很想知道答案。

他的这种迫切让祝留愣了愣,贺骁察觉到祝留的迷惑,自己感到了几分赧然,直接利落地离开了。

祝留也不是会多想的人,她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开始为《共生》对接市场部的宣发,她把卢舟在会议上的那段话写了个邮件发给了市场部,并且标明了是卢舟的话。

祝留竭尽全力为新人们创造机会,希望他们也能够实现自我价值。或许是因为tizano的氛围更宽松,一项是个个人主义者的祝留在这里能感受到团队的魅力,团队能够给个人以支撑与陪伴,为个人续航。

项逢今天则是听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

程湛说:“哥,祝小姐的父亲犯过赌博罪。”

项逢有些疑惑,问道:“正常赌博都是三年以下有期,他为什么会在里面待那么多年?”

“因为有从重处罚情节,他组织未成年人参与赌博。”

程湛顿了顿继续说:“这证据是祝小姐亲手送上去的。”说罢,他觑了觑项逢的脸色,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项逢问程湛“有查到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没有,哥,你说会不会就是朴素的正义感?”程湛试探着问。

项逢捻了捻手指,重复道:“朴素的正义感吗?”

程湛看不下去了,索性开口直言:“哥,恕我直言,此前我一直没干预过你跟祝小姐的事,但是今天我真的觉得她不适合你,她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项逢知道程湛的意思,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她会如何对待他呢?会想要将他亲手送进监狱吗?

项逢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沉沉的,如海里的泥沙,程湛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程湛不想看项逢泥足深陷,继续说:“我其实一直都看不懂祝小姐,如今看来她实则是个顶凉薄的人,哥你如果不早点离开她,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她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简单,是你把她想复杂了。”项逢一提起祝留,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

程湛一看项逢这幅反应,就知道他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或者是没打算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