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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监控只能拍下画面,没有收录声音的功能。监控里的真中老板脸色惨白,全身发抖,演绎着一出血腥的默剧。

他左肩到后背,瞬间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同时,那股劈砍的力道也把他推向了一边,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狼狈的跌坐在墙壁和桌子的夹角之间。

骑士也受惯性影响往前冲了几步,他背对着真中老板,单膝跪地,然后保持着这个酷炫的造型,不动了。

“……”,白树心想被砍的如果是他,他肯定得趁盔甲装逼,跳起来从背后狠踹它狗头。

不过真中老板的脑回路显然不一样,看到盔甲停住,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打算,而是怂巴巴的从墙上撕了张标签纸下来,又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笔,想留下死亡信息。

然而才一落笔,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神色变得绝望起来。

这时,骑士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金属的头盔碰撞在铠甲上,隔着屏幕,也仿佛能听到“咔哒”一声渗人的轻响。

真中老板大惊,他一把将笔扔了出去,纸团则揉成一团攥在手里,看起来好像想把它吞肚子里,毁尸灭迹。

可惜骑士动作更快。

他回身一剑劈在真中胸口,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到半空,用剑把他钉死在了墙上。

纸留在了真中老板死死攥着的拳头里。

真中老板写东西的动作有些突兀,不过因为那时候骑士站在画面前方,挡住了真中老板的半边身体,所以看监控的人,注意力全被这具会动的盔甲吸走了,几乎没人注意到真中老板的小动作。

骑士杀完人,镇静的往门口走去,留下背后的一地血腥。从监控的角度看过去,这构图居然还挺好看。

毛利小五郎觉得很眼熟,“这是在模仿那幅画!”

在毛利小五郎对目暮警部汇报各种信息时,柯南却盯着屏幕若有所思,他趁大人们没注意,偷偷倒带,重新看了一遍。

他注意到了真中老板的小动作。

白树看完监控,没再停留,他离开警卫室,回到了案发现场。

这时,处理尸体的警员正好从尸体手中翻出了那张纸条,一群人都挺高兴,正拿着电话通知目暮警部,觉得破案在即。

白树远远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クボタ。

这是“洼田”的片假名,姓这个的人不算太多,而在这间美术馆的员工里,恰好只有一个——就是之前那个拆画不戴手套,被落合骂过的。

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纸条上,有一些无色的划痕,不过警员们太兴奋了,都没注意这丝异常。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等人也因为柯南发现的线索赶来了,一群人直奔小纸条,看过之后,他们开始询问洼田的不在场证明。

真中老板的魂魄蹲在旁边,气愤的咬着指头,“虽然洼田欠了我的钱……但杀人的不是他啊!”

可惜没人能听到他的话。

柯南跟着人群跑过来,一抬头,发现白树已经在这儿了,居然诡异的没感到惊讶。

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

顿了两秒,柯南问他,“直树哥,你找到凶手了吗?”

到目前为止,他对犯人是谁还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白树的推理进行到哪步了,他下意识的想做个比较。

“是啊,到底是谁呢。”,结果白树把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

“……”,行吧,这种答复好像也习惯了。

虽然还是没弄清白树到底知不知道凶手,但柯南也没像以前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明智的选择丢下白树,自己去看小纸条。

柯南其实是有点不服输的,他相信再给他一点时间,自己一定能解开案子。

不过必须承认,有这么一个画风玄幻的队友——虽然这货有点气人——但还是让人安心了不少,万一自己哪出了差错,也还有人能找到真相。

柯南一边竖着耳朵听警方盘问洼田,一边循着记忆跑到盔甲附近摸索,然后成功从地上找到了一支笔。

人群后面,一双眼睛正无声的盯着他。

在柯南看到那只笔时,落合忽然捂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伛偻着转身向外走去。

按理说,作为嫌疑人或者证人,他们现在还不方便到处走动。

但在警员眼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显然不像凶手,在落合馆长出门的时候,守在门的警员还搀了他一把,问用不用帮忙,被谢绝了。

警员下意识的跟着他走了两步,才担心的停下了,正准备回岗位上,忽然旁边又溜过去一个人,他一怔,“诶,等一下!”

“我不是馆里的员工,我去洗手间。”,白树头都不回的扔下两句话。

“哦……”,想起来他好像是跟毛利小五郎一起的,警员没再拦他。

落合馆长一过拐角,就不再咳嗽了。他一路走进男厕,停顿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

那只笔上沾着丝丝缕缕的血痕,已经有些干涸了。

落合馆长走到马桶前,低头看着下水口,用那支笔比划了一下,觉得可能会堵住,于是他又返回了洗手池,决定把笔冲洗干净,从窗口扔出去。

只是他的手才搭上水龙头,另一只手忽然无声的从他背后伸来,死死按在他干枯苍老的手上。

落合馆长心里咯噔一声,倏地抬头,身前的镜子里,映射出了他略显惊慌的模样,和他背后一个面色平静的青年。

“这就没意思了啊。”,白树垂眼看着他手里的笔,“骑士精神里,可没有诬陷和逃避这两项,既然敢沾恶灵的血,就该准备好面对天罚,你现在这种行为……不太合法吧。”

老爷爷居然比原世界线里机智了点,还好他盯的紧。

“……”,落合馆长使劲拧了一下水龙头,居然没拧动,青年手劲不小,比那个只会写遗嘱的真中强多了。

他最终放弃了,叹了口气,试着把手抽出来,白树也趁机松了劲,退开半步,两人在镜子前相对而立。

落合馆长无言片刻,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笔,细长的圆珠笔还没来得及冲洗,上面的血迹沾到了他指头上,有点粘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