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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之所以会相信谭霖替她办妥,是因为通过水灵的了解,谭霖是做惯了这种有偿复仇的事的,许多人找他买命都不会透露姓名,这些人有道上的朋友介绍,也有通过各种途径知晓他手机号码的,所以一个“未知号码”而已,谭霖只求财,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便是这样,在警车上,水灵做下了一桩买凶伤人的刑事案,但尽管四周都是警察,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更是表现的若无其事,玩了会儿手机,见庸县公安局到了,便将手机收回口袋,跟着警察下了车。

对于庸县公安局,水灵、水奇、徐慧春三人都不陌生,水灵已经在三天内是第二次进庸县公安局了,只不过第一次是保释人,这一次却是被警察带进来的,水奇经常往县里跑,县里的大小领导及公安系统没有不认识他的,而徐慧春是潥水镇派出所的正所长的妹妹,对于庸县公安局也是熟门熟路。

当然,庸县公安局对这三人也挺熟悉的,特别是庸县公安局的局长郑驰,水灵的印象特别深刻,接到下属汇报之后,当即便将此事通知了张德芳。

……

因为是熟人,所以办案的民警们也就不按正规程序走了,三名当事人都安排在了局长办公室接受常规询问,水灵有心将事情闹大,她想告水奇谋杀,奈何一进局长办公室,圣母徐慧春便好心站出来打圆场,对匆匆赶来的郑驰说道: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两父女为了上不上大学起了点冲突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跟谁留案底都不好,牙齿跟牙齿都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两父女间哪有不磕磕绊绊的?”

她想着,虽然在海鲜酒楼里水奇与水灵打得很凶,但也未必会真正的下死手,毕竟还有亲情在的对嘛。所以自动自发的运用其自己所长妹妹的身份,开始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听她温柔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着,

“这位父亲呢。就是不想孩子离开自己太远,所以不愿意孩子上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这不,一时恼怒,撕了孩子的通知书,孩子就跟那儿发脾气呢,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惹得郑局长这么晚了还往局里赶。”

徐慧春在说着的同时,水灵在脑海中却在快乐的想象着水奇丢了一只胳膊的模样,她摸摸肿痛的脖颈。当时水奇给她的杀意她是没有感觉错的,这并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而是刑事案件。

可是庸县公安局的人,包括郑驰局长,一见是水灵、水奇与徐慧春这三人。连笔录都不做,光听着徐慧春的一面之词,就打算将此事不了了之,水灵若是此刻跳出来说水奇要杀她,谁会信?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着,直到身穿铁灰色中山短袖装的张德芳从局长室外走进来,她依旧沉浸在脑海中水奇那凄惨的外形上。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郑驰都已经起身要将水灵、水奇、徐慧春三人送出门了,张德芳却一脸的笑呵呵,宛若弥勒佛般,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水灵,抖着那一脸的肥肉,道:

“呵呵呵。看看看看,这对父女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家务事都闹上公安局了。”

他实在是太过于心急的要把水灵弄上床,接到郑驰的电话,也不顾天色已晚。急匆匆的便赶了过来,又是不顾水灵骤冷的脸色,转头对站在身边的郑驰低声道:

“你先送水奇和徐慧春回去,我和水灵谈谈。”

“在这里?!”

郑驰面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左右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办公室,虽说当领导的,这种男女之事见得很多,但这到底是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张德芳想在这里和水灵做那事儿,是不是有些不妥?

瞧着郑驰脸上的表情,张德芳啧了一声,埋怨道:“你想什么呢,我就和那小姑娘聊聊,老郑啊,咱俩认识那么多年,我像是那种不顾场合的人吗?”

当官的,总得有个当官的身份不是,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局长办公室虽然冷气十足,但到底没这个气氛,张德芳浸淫欢场那么多年,依他那老练的眼光来看,水灵又是个难得的尤物,自然要选择一个环境不错的寻欢场所,哪儿能在这种地方将就?

“得得得,冤枉你了,我走我走!”

哥俩好的郑驰也不是不明白张德芳的顾忌,立马挺身安排水奇与徐慧春出去,自沙发上起身时,水奇与徐慧春的脸色都难看得可以,水奇是面带尴尬的对着张德芳点了点头,看都没看水灵一眼,扭头便往夜色中走去。

事已至此,水奇也有水奇的顾忌,张德芳都已经表现得这般赤.裸了,水奇再出言劝阻便颇有些不识好歹,虽然这种事对水家的声誉有影响,但换个层面来想问题,水灵做了县长的情妇,那他在煤矿上便更能掌握话语权了。

而徐慧春则是看着水灵张了张嘴,面色为难,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水奇便出了办公室。徐慧春的哥哥是潥水派出所的所长,而张德芳却是庸县最大的官儿,很多事情徐慧春可以圣母玛利亚,但这种会影响到自己和哥哥前途的事,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这两人的反应都被水灵看在眼里,对于这种被有权有势有钱的堵在房里的景况,她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驾轻就熟,所以面对这只剩下了她与张德芳一男一女的空间,水灵半分胆怯都没有。

她知道张德芳不会在现在这种时候对她动手,这种当官的男人习惯了女人倒贴上门,他们享受高品质的性.爱,强迫女人与之发生性.关系,那是狗急了才会做出的跳墙行为。

而她之所以坐在沙发上没动,就是因为不想惊动这只畜生,即便现在的心情再是不好,即便心中的愤恨已经变成了滔天巨浪,她还是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她现在脑子里很多念头,她不保证一旦有所动作,那会是对自己最好最有利的。

“你呀。什么事情不能和你爸爸好好说?非得在公众场合打起来才行?”

张德芳拉了把椅子,提提裤子,在水灵的对面坐下,宛若一个最最慈祥的长辈般。充满了情真意切的关爱,他看着水灵那张低下去的脸,等了会儿,没等着水灵的话,才又是笑道:

“其实呢,通知书撕了就撕了,你爸爸不想你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也不想,你如果实在很想读大学,我也不是不能帮忙。就在省里选一所大学怎么样?费用呢,不用着急,我给你出了。”

然后,张德芳依旧没有等到水灵表态,他想着可能小姑娘涉世未深。是不是听不懂他的话?于是打算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又道:

“如果你决定好了,明天就来君悦大道102室找我,我可是为了你腾出一整天的时间来的啊…你也知道,我老婆呢,在省里,我一个人在庸县任职。有很多寂寞的时候,大学是九月份开学吧,你可以住在君悦大道,到时候我亲自开车送你去学校报到,当然,省里的大学随便你选。”

这要包.养水灵的意思是多么的明显露骨啊。省里的大学随便选?只恨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在省教育厅当厅长的老丈人了吧,话说张德芳这样借助老婆的关系替情妇办事,真的可以嘛?还有,她真不是18岁的小姑娘了,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太直白。寂寞?所以想找个情妇养在君悦大道102室?

水灵低着头,教人看不见脸上讽刺的表情,她捏紧拳头,指甲狠狠的攒进手心,心中既不屑又悲哀的想着,上辈子想和她上床的官员中,最低职位也是个副部级,张德芳也真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了,一个小小的县长也想着占她的便宜?!

她是很想上大学不错,上京城大学是她的执念,为了上京城大学,她可以留在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这么久,也可以保释出梁青林与薛东海,她可以为了上京城大学而做出人生中最大最宽的让步,但前提必须是“京城大学”, understand?!

而即便是京城大学,也不包括水灵交出她的底线,她的底线就是,无论如何,起码、一定要在这群魔乱舞的艰难环境中,保持本心,自强自立,保护自己,尊重自己,好好的爱惜自己,珍惜自己,善待自己。

所以此刻,在张德芳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对于水灵来说,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不上大学而已,当真比不上好好把握自己来的重要!

“我考虑考虑。”为求脱身,她闭目掩盖住眼底的杀意,咬着嘴唇故作犹豫道:“能不能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想?想个屁,一回去她就收拾东西,今天连夜离开这个鬼地方,通知书没了,京城大学上不了了,那她就不上了,不上京城大学不会死,让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既得利益,那就一定会死!

“没关系,好好想想,我等你。”

对于水灵这幅模样,张德芳将她弄上床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小女孩儿嘛,无论看起来多么的贞洁烈女,稍微拿点儿好处给她,就缴械投降了,他起身,拉开了房门摆出一个准备送水灵出去的架势,待水灵站起身,又笑着说道:

“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呀,知道嘛,我可是在省教育厅有关系的,如果明天你不来…呵呵呵,湘省可是没有一家大学敢录用你的哦。”

给一颗甜枣,再给一根大棒,张德芳就不信水灵不上钩!

黑暗中,月光也照不进人的心里去,水灵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一脑门子的浑浑噩噩,张德芳将她送至局长办公室门口,便信心满满的看着她那纤细柔软的背影消逝在夜色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明天的来临,想着终于可以品尝到水灵的滋味,可却没料到,水灵早已经买好了飞机票,三天前就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这将是她在庸县的最后一个晚上。

再也不用在这种破地方耗费光阴了,水灵在心中难过的同时,又像是放下了沉沉重担,她一步步踩着夜色踱步回了医院。却在路过公交车站台时,偶见广告标牌上那个戴着博士帽的学子,刹那间泪如泉涌。

没有办法上京城大学,国内国外的任何一所大学都再吸引不了水灵。尽管或许有很多大学比京城大学都要好,可是京城大学才是她的心之所往啊,所以张德芳最后给的大棒,根本就威胁不了她任何。

她是有多么的想要忘记上辈子发生过的种种,就有多么的想要去上京城大学,执念,之所以叫做执念,就是因为如果得不到,就会在心中一直一直一直的想要,近乎成魔!

夜晚的公交车。一辆又一辆的驶过,灯光一闪而逝,晃过水灵瘦削的小身子,她蜷缩在那张广告标牌下,抱着双膝。将头埋在手臂中,梗着喉头哭泣,太难过了,排除掉心中对那些有意无意伤害她的人的恨意,她此刻的心中就只剩下难过,泪水几乎浸湿了她的整条臂弯,可泪水再多。也掩埋不了她的愤怒。

这愤怒来自于现实的重重障碍,通知书被水奇撕了,回去复读一年继续考吧,这路又被张德芳堵死了,户口在水奇手上,学籍又被掌握在教育局。想打就读证明还得通过徐慧春这个死圣母,水灵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难道注定了她这辈子只能再一次与京城大学失之交臂嘛?

与京城大学失之交臂那都没什么,有什么的是这些人的态度,徐怡拿着她的通知书肆意威胁。水奇以为撕了她的通知书,她就上不了大学?徐惠春圣母白痴到把她的通知书轻易给了水奇,张德芳以为有个省教育厅的老丈人压着,她为了上大学只能屈服?

这些人全都抓着她的执念,逼得她一退再退,他们以为她真的就上不了京城大学了嘛?不要欺人太甚!!!

又一辆公交车慢慢从她身边驶了过去,绝望的水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自口袋中掏出橘子手机,一点点缓慢的翻到了加多宝的电话,眼眶红肿,咬牙,拨打了过去,待接通,听着手机那头那道让人熟悉的醇厚男音说了句,

“丫头,怎么啦?”

她突然就憋不住了,想要放肆的哭,于是拼命的压抑,抽噎道:“我,我的通知书被撕掉了,我,我上不了,不了,京城大学……”

“啥?!哪个狗东西干的?”

加多宝在手机那头皱着眉头喊了一句,他虽然没弄明白这有啥好哭的,可这丫头声音都哽咽成了这样儿给他打电话,教他连日来等着电话的心都慌了,他明白,这个倔强的孩子嘴上虽然不说,实际上怕是已经完全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让他帮忙想办法,于是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尽量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安抚道:

“没事,丫头,不就一京城大学的通知书嘛,你把你身份证号给大叔发过来,有没有通知书,叔都能让你去上学,乖啊,别哭…我天,行了行了,你这压抑得我心惊胆战的,要哭你就大声的哭,别憋着。”

“不~~哭!”

她咬牙,生生的止住自己的眼泪,对于加多宝的能力,她从不曾怀疑过,而一直说着要自强自立的自己,如今主动求到了加多宝的面前来,心思真是复杂万千,她从没有改变过自己的认知,一个男人不会无条件的帮助一个女人,但千言万语的,只化成了一句话,她信加多宝不会挟恩图报。

这种信任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直觉,事实上,如果加多宝提了跟张德芳一样的条件,水灵还是会一口拒绝,并从此后与加多宝不再联系,上大学只是一种执念,但绝不值得为了这股执念,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