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琼的老祖宗好大喜功,贪图享乐,在北郊有一个巨大的冰嬉场地,虽然荒废多年,但因为没有专人看养,倒是成为百姓在冬季比较欢迎的娱乐之地。
这么多年,冰嬉场地周围开了许多小商铺,卖糕点的、小玩意的,多的是。至于那种大型的旅店、农家饭馆,更是多得数不甚数。
南宫雀也不知道怎么知道金陵城有这么个娱乐的地方,竟然拉着李廷过来,说要在北郊游乐两天。
冰嬉的场子很大,大片的河面经过凝结变得十分厚实,场地背靠山川,景色还是很美的。一路深入腹地,通向冰场的道路很多,路上更是人山人海的。
其中,也不乏贵族子弟。
李廷一路上都觉得南宫雀奇怪,问道:“你可不是喜欢在外头娱乐的人,怎么想起来带我来这种地方?”
“以前我不愿意出来,是因为没找到想陪的人,现在有你了,可不得多出来走走嘛。难得你有时间,当然要多出来走走,散散步也是好的呀。”
南宫雀应该说的是真的,他一边拉着李廷在人流中往里头走,一边张望着四周的景色,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李廷便也不再多问,她由着南宫雀一直拉着她,带着她看周围的风景。
他们入住的旅店比较僻静,站在二楼的厢房便能看见冰嬉场地上许多人在玩木滑,热闹得很。
过来送饭菜的小厮极其恭敬,似乎还有些谄媚,问了才知,南宫雀竟然将整个旅店都包下来了。
她去隔壁厢房寻南宫雀的时候,却发现南宫雀并不在屋里。
李廷走到打开的窗户口看了看,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冰场里的人群中,她看见了江慕逸和阿亚。
江慕逸似乎消瘦了很多,他坐在轮椅里。阿亚在后面推着,看着精神很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李廷感觉她看到了邱泽田。
她突然开始心慌,急匆匆地跑到冰场里,可那主仆两人的身影却再也寻不到了。
李廷仔细地辨别着周围的人,想从这些人中找到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然而很可惜,她最终没有找到。
突然有人从身后叫她,她下意识地叫出一声,“江慕逸!”
可看见南宫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李廷不由抱歉,“对不起啊。”这时的她,已经忘记没有寻找到江慕逸的失落,心里满满的歉意,她甚至都觉得,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南宫雀倒没有抓着这一点不放,继续配合着她假装毫不在意,“你说你想玩木滑,你告诉我一声呀,我还以为你又发生什么意外了呢!”
“不是想玩,走吧,咱们回去吃饭!”
“……”
南宫雀没说什么,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根本没办法阻止。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论他心里多么不愿意,他还是选择成全江慕逸一次。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一切都是江慕逸在演戏,然而有些事,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他亲眼所见。
南宫雀没办法置之不理。
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南宫雀叫她出去看冰嬉比赛,李廷本来想说站得高看得远,就在房里看得了,偏偏南宫雀说话仿佛有所指一般,“你离怎么远,怎么能看得清人的脸呢!”
“……”
李廷只好下楼,和他一起去了冰场。
据说冰嬉比赛每天都会举行一次,奖励丰富,都是附近的富商前头举行的,一般都是为了宣传自家的产品或者名声。
南宫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劲,非要报名参加,李廷瞥了一眼奖励清单,她疑惑:“也没什么好玩的奖品呀?”
他指着玉簪子,道:“你头上缺个这个,我得给你赢回来。”
可偏偏玉簪子,是第三名的奖励,李廷不由皱眉:“就你这一身的功夫,赢到第三名也蛮难的吧,估计做奖品的簪子也不是什么好品质的玉,不然你去商铺给我买一个也行呀。”
“你想得倒美,又让我出力,又让我出钱,那我可不得亏死!”
“……”
李廷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参加冰嬉比赛,她坐在木滑上,由着南宫雀推她。一开始练习推木滑的时候还很正常,南宫雀根本没用他的功夫去推。
可一上到赛道,南宫雀突然疯了似的在背后推她,她甚至能感觉他用了十分的功力,将她推了出去松开了手。
木滑速度极快,耳边甚至鼓起飓风,李廷死死地抓着木滑,她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大骂:“南宫雀,你他妈有病啊!”
可南宫雀一个劲在后面笑,“没事,死不了。”
“……”
李廷无语死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被吓退的人群之后,江慕逸正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等着她。
他虽然没有张开双手迎接她,但她就是能看出,江慕逸眼中的柔情。
李廷这会子倒不怕了,她一下子扑进了江慕逸的怀中,再抬头的时候,她发现江慕逸痛苦地皱起了眉头,闷声没说话。
很久之后,他才冷冷的问:“大庭广众的,公主殿下这么坐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真的好么?”
李廷立刻从他腿上下来,倒是不大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反而问他:“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只是有点伤风。”
江慕逸回答她了过后,才想起跟她在闹矛盾,又冷起一张脸。
李廷只好开口,继续说:“你都伤风了,怎么还来这么冷的地方?”
“哦,我跟夫人约好了,在这里相聚。”
“夫人?谁呀,你成亲了?”
李廷刚问出口,就见蛛教主就带着披风过来,将披风披在了江慕逸肩头,她担心地责备着:“你说说你,伤风了还出来吹冷风,走,同我回去。”
“可你不是要玩冰嬉么?”
“不玩了,咱先回去。”蛛教主像炫耀似的看了一眼李廷,然后推着江慕逸离开了。
李廷僵在原地,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更无法轻易地收回目送的眼神……
南宫雀走过来扶她的时候,她甚至忘了质问他,是不是故意将她引到这里,让她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