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得飞快,关于李廷的流言又多了一些。最近有人看见五毒教教主出入公主府,都传言她与邪教中人是姐妹。
她当然知道这是江慕逸干的好事,自然也不想戳破。但是如今在她再出街,恐怕再无刁民敢指着她鼻子骂。
因为在那些人眼里,她已然是个手可通天、黑白两道都走的大人物,轻易得罪不起。
李廷还真没想到跟五毒教扯上关系还有这样的好处,一时倒也好奇五毒教究竟怎么做到令人闻之色变的。
五毒教前教主乔煞的事,李廷在前世就有所耳闻,不过其他的,都是道听途书。
问华子和彪子,他们也大多只是听人说的。可是不得不说一句,传言中五毒教这个现教主乔蛛的故事,也是精彩而狗血,到底值得说一句“虎父无犬子”。
据说,乔蛛年轻时和北方一个大国燕国的一位侯府世子相爱,并为其诞下一子。然而这个世子在她怀孕其间,竟然偷偷与另一位大家千金私通。
她知道后,不仅勾引了世子的好兄弟,给世子带绿帽子。最后因为不忿,竟然血洗了整个侯府和那位偷情的千金的满门。
两家人,一夜之间被她带着五毒教的教徒灭了门,她也因此承袭了她父亲“大魔头”的称号,从此在江湖上处处杀人,掀起了不小的腥风血雨。
李廷前世除了江慕逸,再没接触过其他江湖中人,所以她虽然有所了解,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
如今听到乔蛛的故事,她不免唏嘘,“那她所生的孩子呢,也被她杀了?”
“不知道,有传言说杀了,有传言说没杀,只是没人再见过她这个幼子。”
华子和彪子两兄弟不知道实情,自然不敢在她面前胡诌。
她从凌花宫回来后就再没看见江慕逸,更没在自己府中看见蛛教主,不过她可以肯定的事,江慕逸如今让蛛教主过来金陵相会,肯定是有大动作的。
至于是什么事,李廷不想问。她除了能确定江慕逸不会害她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可即便知道他那些毫无套路的行为背后的深意,她还是忍不住气他,也想闹出点事情让他难受。
大早上,和红露、小青在公主府中贴好了对联,挂号了灯笼,李廷的公主府络绎不绝地有人过来送年礼。
朝中的大臣眼看着风向变了,都上赶着拍她马屁,送来了各种奇珍异宝。不过这些东西要想送出去,还得换成银钱方便。
李廷挑了其中看得顺眼的,随手赏了红露和小青,包括府中当差的奴才。
他们都大为震惊,因为从未有一个主子能像她一样大方,连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都愿意拿出来打赏,他们大多感激涕零,高兴得很。
红露也高兴,却不忘趁机敲打一番他们,“殿下对咱们这么好,咱们更要好好为殿下卖命,要是谁生出异心,那真是不配为人!”
“姑娘教训的是。”
一众仆人恭敬应下。
“行了,大过节的,就别拘束着了,都去玩吧。”
李廷也高兴,让他们散了玩去,有家的回家跟家人团聚,没家的都在府中守岁过年。
知道华子和彪子他们不爱这些,便封了几袋子金珠让他们自去逍遥,他兄弟二人倒也没将虚礼,道完谢就飞出府了。
小青的小姨前几天也被安排进了公主府,如今她眼睛大好,已经可以视物,如今和小青一起当差,做着力所能及的小事。
交代小青给竹雨轩的人送去赏赐,,李廷换好新衣,便早早与红露起出发去书院,顺便给老师半个早年。
“红露呀,府中这些事都是你在帮我,今年你最辛苦。”
“殿下别这么说,明明是殿下思虑周全,顾全了所有人,我只不过帮殿下执行下去而已。只是殿下总这样为旁人思虑,却忘了顾虑自己,可不是委屈了殿下么?”
“……”
李廷听红露这般说,一时有些出神,她被红露搀扶着走到外头的时候,才发现南宫雀已然站在府外多时,他身后,一菲这丫头已经冻得在雪地里蹦蹦跶跶地取暖。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今日南宫雀好好打理了一番,身上不再穿着平日里那种宽松的衣衫,一身绛紫色的狐裘紧紧地裹着,倒显得极其精神。
他看见李廷出府,不由露出羞涩的笑容,似乎有些紧张,“都怪一菲,她总催我出来,我这样的打扮,还得体吗?”
李廷看着他笨拙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得体,就是这个头发得绾起来,最好带个玉冠。红露,带未来驸马进府梳妆!”
一听说是未来驸马,红露倒是迟疑了,她小声问:“可是,殿下,江少主那边……”
“他?他已经三振出局了。”
“……”
无奈,红露只好引着南宫雀进了府门。
南宫雀第一次被李廷请进问,笑得合不拢嘴,他一边看府中的环境,一边说:“你们过节还挺讲究!”
李廷看他随手从窗户上扯下一张金纸窗花,宝贝地放进了裘衣里,她不由好笑地反驳:“是你们太不讲究了。”
一菲也跟她主人一个表情,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好像在看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她也想扯窗花玩,可一路扯坏了好几个都没取下一张完整的。
南宫雀注意到了,不由皱眉,脾气依旧很大,吓得红露都想躲开他走。“这里不是凌花宫,你别太得寸进尺!”
“没事,我屋里有许多呢,你要是觉得好玩,我让小青和他小姨给你多剪一些。”
李廷拉了拉南宫雀,让他只管走路。
“谢谢殿下,殿下人真好,不像宫主,说话都粗声粗气的,一点都不像个清贵公子!。”
一菲看李廷护着她,忍不住冲南宫雀吐舌头,表示不想听他的。
“……”
南宫雀极其在意这句话,他又低头仔细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衣服,这个时候,李廷已经拉着他坐到了镜子面前,让红露给他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