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慕逸和好,阿亚是最高兴的,不久,他便飞进了李廷的院子。跟李廷和红露坦白,“殿下,实在不是少主要同您生分,因为先生不喜殿下,更不愿意看见少主与您来往。我同少主跟着人贩子去查那些维吾人的底才知道,她们是先生的人,此次故意被人贩子抓住,就是冲着您来的。”
她们主仆二人听到宇文拓还活着的消息,都大为震惊。
然而李廷还是问出了关键所在,“他以前不喜,是因为我是男子,可如今我已表露女子身份,他为何还要如此忌讳我和江慕逸交往?”
“殿下,您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大唐陛下的血脉呀。也许在先生心中,他可能更愿意您是男子吧。”
李廷无语,便又问:“所以,夜阑这些天不在是为了帮我阻挡宇文拓?”
“是的,夜阑小姐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多少顾及一些。如今,他们父女已经一起回昆仑山了,估计轻易不会再来金陵。”
也就是说,那天杀了那三个维吾美女的人,是宇文拓……
宇文拓假死,李廷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当初她可是亲眼看见江慕逸这小子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她还同情心泛滥,好声好气地安慰他来着。
如今倒好,他为了他舅舅眼不见心不烦,竟然甘愿冷落她这么久。
李廷气得将手里的帕子搅成了花,她气得一下子扔到了阿亚脸上,“和我家丫头说完话之后,你立刻去给我传信给你家主子,问问他,是不是以后他舅舅造访金陵,我都要避着些?要真是这样,让他以后别来了,这样总不会被他舅舅察觉。”
“殿下,这……”
阿亚惭笑,李廷却不管他,她跑进屋里继续生闷气。
她到现在腰都疼,可这人竟然睡完就跑,当她是个摆设吗?
而且,他还故意瞒她宇文拓的事。
李廷越想越气。
就听外头红露开始发难,“殿下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我还没原谅他打伤我的事呢!”
“可是,少主不是为了给你治病嘛。”
“少来,他就是拿我来做戏罢了,顺便给我治个病罢了。怎么,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他打伤我?”
“红露,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和少主吧。”
“你家少主不谈,那你说说,你都犯了哪些错?”
“……”
小情侣在院子里叽叽咕咕了好一阵,才说开,两人最终抱在一处,眼中都是泪花。
傍晚,江慕逸又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李廷房中,李廷被他摸得小脸一红,“你干什么?”
“和墨夫人私通啊。”
江慕逸话是这么说,但动作那叫个光明正大,他将李廷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脖子,调情一般,“阿廷,你怎么这么香?”
李廷浑身躁动,化成了一滩水,根本无法抗拒,她娇羞地嗔道:“江慕逸,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天都没黑呢,你就想着那档子事,你都不顾虑我的身子吗?”
江慕逸好笑,却也不再调戏她,只是轻柔地拥着她,说:“阿廷这话的意思是,天黑了就可以喽!”
“流氓!”
李廷虽不似其他女儿家在这等事上娇羞,但她到底还是个女孩,脸皮薄。她整个身体都坐在江慕逸怀中,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江慕逸应该意识到了这一点,和她温存了一番后便松开了她,问她:“你不是好奇我这些天都干什么了么?你猜猜!”
“我才不猜,你爱说不说。”
李廷到现在心口都在乱跳,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她越发心动,自然对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江慕逸忍不住笑了笑,他为李廷批了件裘衣,然后将她揽进了臂膀,用轻功带出了院子。
天冷了,她自然要抱江慕逸更紧,“去哪呀?”
“那个画师已经找到了,你就不想看看,他是怎么作茧自缚的吗?你二哥和四哥说要用他画的那些画册烧死他,火刑就在今晚。”
李廷听了不由有些抗拒,她见识过太多死亡,她根本不想再见血腥。若非如此,之前维吾美女的事,她怎么会同江慕逸冷战了那么久?
她有些不高兴,可江慕逸却没有察觉,以为她只是怕冷,懒得开口说话。
二人无言地赶到行刑的地点,发现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那个年轻的画师被绑在最中央,周围堆砌着许多的画册。
他应该是委屈的,泪流满面地冲着二哥和四哥嘶吼:“这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就我一人要被烧死,那其他画过公主的画师就都被放回了家。”
可没有人听见他的话,更没有人同情他的眼泪,也许在这些看客中,甚至很多人都希望他尽快死去,因为只有如此,画册之事才会停止追责,他们的生活才会恢复平静。
李勇和李昭更不置若罔闻,两人对视之后,李勇便举着火把将画师周围叠着的书点燃
江慕逸将她放在了一片空旷无人的楼宇上,很近,近到甚至能在呼吸间闻见大火燃烧的时释放的灼热。
李廷忍不住叫了一声,问江慕逸:“能不能将他救下来?”
“为何要救?”
江慕逸不解。
李廷不想浪费时间,她甚至想翻栏杆自己挑下去,可终究被江慕逸阻止。
不再追问李廷其中缘由,江慕逸立刻抱起她飞到李勇和李昭身边,然后解下她身上的披风,自己支身跃进了火海。
李廷想叫住他嘱咐他小心,可已经来不及。
紧张地丁着江慕逸,她突然发现,江慕逸变了。
那个在火海里飞舞着披风的少年,虽然面庞依旧年轻,可眉宇间的沧桑却比以前多了许多。
若换做以前,恐怕江慕逸得等人烧死了,他才会后悔没听李廷的话。
李廷还在凝望着火里的江慕逸,李勇已经走到她面前,质问:“五妹,我和四弟已经将画那些不堪画册的画师找到,你为何还带着江慕逸过来救人?”
“二哥,四哥,因为我觉得这个画师说的对,与其烧死他泄愤,还不如让他为我所用。”
“可是,五妹——”李昭还想劝她。
李廷已然发声,“两位哥哥,难道我没有审判那个画师的权利吗?我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主理案子辛苦,之后的事,交给妹妹处理可好?”
“行吧,只是,五妹,有些时候,莫要妇人之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