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忠侯侯府的繁华,堪比一座小皇宫,虽远城中,但坐落在皇家园林中,难掩气度。
远远瞧过去,一片金碧。
许是因为皇叔常年在外,府中缺于管理,李衍在外头敲了大半天才有个老仆过来给他们开门。
李衍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怎么当差的,我都要把门敲烂了,你才过来给我们开门!”
老仆听到这话,只懒懒地作了作揖,问:“二位是哪家公子呀?”
“皇家的!我是三殿下,这位是五殿下,还不让我们兄弟二人进去见皇叔?”
李衍气愤地冲着老仆喊,要不是李廷拉住,他估计都要伸手打人了。
老仆一听说是三殿下,他的表情很意外,并且眼神在李衍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属下罪该万死,请三殿下、五殿下恕罪。”
“那还不赶紧带我们进去见皇叔。”
“是是,二位殿下这边请。”
老仆的腿是瘸的,走路一瘸一拐的,他手上不仅有道疤,虎口和手腕附近更是有明显的老茧,一看就是长年耍剑留下的。
且听他称呼自己“属下”,李廷断定他应该出身军营。
她跟在李衍身后,默默地观察着老仆。
老仆很警觉,他似乎注意到了李廷的目光,很快敛下了脸上的激动的神情。
皇叔府中几乎瞧不见绿意,路上到处都是落叶与灰层,光秃秃的殿宇近看灰蒙蒙的。
他们走过青石板,甚至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脚印。
李衍嫌弃:“府中就你一个仆人吗?怎么都没人打理?”
“回三殿下,府中常年就属下一人,将军不喜欢府里有外人走动,早些年就散了。”
李衍嫌弃地问:“皇叔都回来了,也没找些人伺候?”
“将军事必躬亲,哪里需要人伺候?”
老仆笑盈盈地回答李衍,态度转变明显。
侯府九进九出,一行三人走了许久才到达皇叔常住的院落。
远远地,老仆就冲着一间半掩的大门喊:“将军,三殿下和五殿下来拜会您!”
似乎意外于皇叔没出来迎接,老仆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人应答。
老仆只好推开门,请李廷和李衍先进去。
可一进去,皇叔正站在庭院的棋桌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进门的三人,淡淡地问老仆:‘“王叔这么高兴干甚?你亲儿子来看你了?”
老仆在皇叔提点意味明显的语气下终于恢复了原本惫懒的神色,方才将李廷、李衍引荐给皇叔。
“将军,这位是三殿下!三殿下旁边的,就是五殿下!”
李廷和李衍都唤了他一声:“皇叔。”
他走到李廷面前,俯身打量了好一会儿,说:“我回金陵这些天,听到的都是你这个五皇子的事,好的,不好的,都有。可我看你这小孩,倒是不惊不喜,不慌不忙。”
皇叔虽然与父皇是亲兄弟,但模样并不相似,他的轮廓更加立体、深邃,眼里的柔光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这是百战的将军身上独有的气度,是眉眼里不自觉间流露出的沧桑。
李廷仰着头看他,笑道:“皇叔,那些只是传言,真的,假的,也都有。”
闻言,皇叔好笑,他又看了一眼一眼,便转头抬腿:“先去屋吧,不能到叔叔家里连口热茶都喝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