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便是官场,更是大唐皇帝陛下的底线。
桌上无人应和,就连李勇都闷声不说话了。
却不想,穆少柏傻愣愣地站起来对李廷表忠心:“五殿下放心,下官虽不曾习过武术,可到底也是大唐的七尺男儿,为了大唐国的荣耀,更为了殿下,下官愿意——”
“你给我坐下!”
李廷将恭敬低头请命的人拉坐下,这会儿话还没说出口,江慕逸正赶着这个当口折回。
他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大庭广众的,竟然直接坐到了李廷的腿上,然后亲昵地环住了李廷的脖子,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侧着身子问旁边的穆少柏:“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急着出头,你这么上赶着作甚?”
江慕逸其实是虚坐在李廷身上的,李廷并不吃力,她也并没有拒绝。
不过同桌的几个大臣,年纪都半百了,瞧见如此大胆出格的行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
萧丞相第一个起身,对江慕逸发难:“江少主,你未免太过无状了!传闻你平日里对五殿下出言不逊,行为粗鲁,老夫还不信。今日亲眼得见,当真伤风败俗,你起来,且跟老夫去宫里面圣!”
江慕逸冷哼:“萧丞相想告御状,问过五殿下了么?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哪怕不是,也是陛下首肯的,这能怪我?”
“……”
萧丞相甩袖离去,魏大将军也不大愿意再呆,他同二哥嘱咐了一句便也离席了。
最终,主桌走得七零八落,只剩李廷、江慕逸、李勇和穆少柏。
一旁的崔尚书甚为尴尬,回过神才赶紧追出去送客,所幸崔夫人礼数有加,已经站在廊下替他寒暄了许久。
见状,江慕逸方才从李廷身上起来,他坐到了萧丞相的作座位上,冲李廷笑。
“阿廷,为了帮你和你二哥赶走萧丞相,我可连色相都牺牲了!”
李廷自然看得出来他想伏小和好的意思,她心里虽高兴,但面上不敢露出多少端倪。
穆少柏愤愤不平,“你少来,这事殿下比较吃亏吧。”
李廷没想到寻常跟她说话都会害羞的人,面对江慕逸事像换了一个人,她不由疑惑:“你们之前就认识?”
“认识!”
“不认识!”
同一个问题,不同的回答,江慕逸和穆少柏都是脱口而出。
李廷几乎出于本能地转向江慕逸,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当然认识他,某人被皇后娘娘灌了断肠草生死攸关的时候,不是惦记着要去找这位穆太医救命吗?可这最后,不还是爷救了你一命,如今要你在爷面前伏低做小,也不过分吧?你倒好,还特地去陛下面前说我坏话,让我难堪。”
江慕逸虽然说的是气话,但他递了个眼神给李廷,李廷这才察觉自己问错了话。如今有外人在场,问多了的确不合时宜。
幸亏穆少柏的关注点也被江慕逸的回答偏移了,他立刻询问李廷:“殿下什么时候去……”
“不提了,我刚来金陵时候发生的事,距今都好久了。”
可李勇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继续追问:“五弟,皇后竟然灌你断肠草?怪不得你总会身体抱恙,皇后怎可这般恶毒?”
“二哥,这事早就过去了,如今母妃也被打入了冷宫。再计较旁的,已无任何意义。还请二哥不要再向外扩散此事了,五弟不想因此让三哥难做。”
李廷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李勇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