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白马书院已经有郎朗的读书声,但李廷顾忌李昭的心情,并没有留他和萧子期两人独自在宿舍。
本来李廷就对书院的学生不是很熟,听麦流师长说书院还要对外招收学生,这几日书院里人多口杂,师长让她能避就避着点。
只是今日,李昭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神,想出去逛逛,她没办法拦着,只好跟随着他和萧子期出了宿舍楼宇。
禁军倒是没拦他们,只是呵斥的口气极其不耐烦,“快去快回啊!”
李昭走出殿宇才回头看了一眼惫懒的禁军,他不免自嘲:“看来,连他们都知道,我现在已是不得宠的皇子!”
萧子期扶着他慢慢往前面的林子里走,他柔声宽慰:“今时不同往日,宫里拜高踩低的情况多了去了,你还不知他们那些人的嘴脸?又何必将之记在心上,一点都不值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件事。我倒是好奇,五弟怎能这般坦然地面对如此屈辱、困顿的局面?”
李昭苦涩地冲着李廷微笑,李廷只好回答:“因为我有信心,并且极其确信,总有一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伤害过我的人,都会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
只是这话,她刚说完,就有人就从后头将她踹倒,使得她的脸狠狠地砸在了地面。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只听那人的语气十分高傲,“哪家不长眼的小公子,竟然跟被幽禁的四皇子混迹一处,还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诳语!”
李廷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脸上肉疼,拿手一摸额头,竟然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她虽瞧不见自己脸上的伤,但通过李昭和萧子期的表情,她能判断出,她眼角边的伤痕很恐怖。
她仰头气愤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师长服饰的高瘦青年,啐掉嘴里的泥土,差点跳起来骂人。
“你是打哪冒出来的瘪三,竟敢背后偷袭,随便欺辱本皇子?”
“皇子?莫非,你就是那位被赐婚江小少主的五皇子?怪不得年纪这么小,口气却这么大!”
青年披着及腰的长发,痨病鬼似的,满脸的胡须。他的形容极其不修边幅,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以至于衣襟大开,露出很大一片胸膛,很是邋遢。
李廷嫌弃地看着他,应道:“是又如何?”
“是就对了。我老子是阿里部落阿里王,他跟我说不能叫你明珠暗投,即便暗投,也要投到他阿里的部落里。所以他命我过来,跟江小少主抢你一抢。”
“……”
李廷没想到她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无语问苍天,不知道阿里部落的阿里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有人想在她和江慕逸这场荒唐的婚配里,再插一脚?
阿里部落一直都是草原部落里数一数二的游牧一族,部落雄踞草原最北方,不仅兵强马壮,而且实力雄厚。虽一直没能统一草原各部,但许多小部落都以这一部族马首是瞻。
尤其如今在位的阿里王,他声名甚广,并非凡人。可他的版图,并不可能往南偏移,更不可能落于金陵。
李廷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般传奇又遥远的人物,会不远千里地来破坏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