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氏欣慰不已,她将李衍招到跟前,拉着他的手嘱托:“衍儿,母后只希望你未来出息。”
“儿子自然知道母后对儿子的苦心,只是儿子希望,您能待五弟好些。五弟有娘生没娘养,到底比衍儿可怜。”
李衍替李廷说好话。
王宁氏终究动容,也对李廷招了招手,让她到跟前说话。
“廷儿,是母妃误会你了,你别记在心上。说起你生母,虞美人已经平安生产,她替你生了个弟弟,何不趁着今日进宫,你抽空去瞧瞧她?”
李廷对王宁氏这样的试探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急忙摇摇头,“廷儿只有一个额娘,就是母妃;只有一个兄弟,就是三哥。至于其他什么人,廷儿并不在意。”
自此,王宁氏彻底放下心头顾虑,立刻同她道歉:“今天去请你进宫的太监,都是刚开始在钟粹宫走动,母妃听说他们言行僭越,已经罚他们下去各领五十大板了,廷儿可不能生母妃的气。”
“廷儿怎敢?”
李廷装作很受用的样子,脸上难得露出欣喜的表情。
王宁氏瞧见,也冲她慈祥地笑了笑。
“对了,你被江慕逸掳走这么多天,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回母妃,没有,他不过想用我来羞辱父皇,倒没真的伤到我。”
李衍在旁边冷哼,“怎么没有?他那手下就敢对你动手推搡,他指不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五弟,母后面前,你大胆地说,母后一定会帮你撑腰的。”
王宁氏点点头,引诱她说更多江慕逸的事,“没错,廷儿,你只管同母妃讲,若那位先琼遗孤真的伤到了你,母妃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李廷没办法,只好跪下哭泣,求王宁氏:“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其次,言语中的羞辱,廷儿尚可忍受。只是母妃,廷儿同他的婚事,真的已然成定局了吗?父皇当真金口玉言,将廷儿许给了江慕逸?为什么江慕逸他舅舅死了,却要拿我来羞辱解恨?”
王宁氏露出怜悯的神情,可言语中挑拨不断,她扶起李廷,说道:“廷儿,你的婚事是你父皇亲口应下的,母妃不敢替你做主,也不能替你做主。你父皇一代霸主英豪,心里只有江山社稷,说到底,也无法全然顾及你这个做皇子的尊容。他为了安抚那位姓江的遗孤,势必会舍弃你的立场。”
“廷儿还以为,父皇允廷儿去白马书院是看重廷儿,却竟不想,父皇如此无情,这般儿戏地就定下了廷儿的婚事,这叫廷儿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母妃,父皇那么宠爱您,您就不能帮廷儿求求父皇吗?”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王宁氏只能幽幽地说道:“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可怜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廷儿,也许正因为你是母妃的孩子,你父皇才会对你如此无情吧。”
这句话,王宁氏应该出自真心。
其实李廷知道,王宁氏在父皇那里的话语权,还没有虞美人来的有分量。只是为了应付王宁氏,她不得不这样演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