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画把自己昨夜画了一晚上的器具图画递上。
潦草的画纸上让太医们眯紧了眼睛,甚至有三两太医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们的表情一点也不陌生,夏如画试探的问:“是否看不懂?”
噗嗤一声,夏有银终于忍耐不住,说:“主子,您以为天下人个个都是廖师傅和张师傅吗?现在知道他们的重要了吧?”
夏如画没了笑容,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你把需要准备的材料告知他们,器具方面由我去寻人制造吧。”张捷出现在门口。
夏如画甚是打击,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我的字也写不好,等你们的张领事准备好一切再去让你们帮忙吧。”
“公主言重,我等随时都愿意为公主效劳。”
待一众太医退下后,张捷带笑的眼睛揶揄道:“你还知道自己的字写不好,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夏如画不悦的啧声。
“怎么突然这般勤奋?”张捷问。
“既然现在放开手脚,用的又是你们家的钱,何乐而不为?”夏如画说。
一听,张捷了然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多问,目光看了看她身后的夏有银,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和如画说。”
夏有银充耳不闻,目光轻蔑的移开。
“我和东方彦御自小接受同一样的教育,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惩罚你的不逊。”张捷威胁的语气说。
闻言,夏如画责备的目光瞪视,啧了声,“你干嘛呢这是。”
见他态度坚决,缓了缓语气说:“有银你先出去吧。”
“主子,我要替太子殿下守护您,恕难从命。”夏有银誓不屈服。
“行勒,你不让他把话说完,这就是变着法子折腾我罢。”夏如画说。
夏有银咬了咬唇,气呼呼的走出去。
听着她连连叹息,张捷忍不住泛起酸意,说:“我就这般招你厌烦?”
“也不是这么说,有银毕竟是和你对立的关系,你这般态度强硬,他自然不会屈服的,我夹在中间,真的太难了!”夏如画说。
张捷不置可否,交代:“此番我要离宫一段时间,你必须要守规矩,不得离开皇宫半步,贺王爷这种事故是不会再出现的了,若有,你如果想要救人,便让禁卫把人带进宫里,明白吗?”
见识过东方彦御的手段,夏如画自然清楚其中的危险,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当初太笨了。
“你要去多久?”夏如画顺势问道。
听出她的关怀,张捷心头暖暖的,“这样的疫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义父说了,要向百姓施医赠药,一来一回大约也需个把月吧。”
“哦,那他还算心慈,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狠辣。”什么闻风丧胆,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她的心思让张捷无言以对,心慈?他也很想知道原因,一个恶魔的心慈,是福还是祸?
“总之你万事小心吧,我会吩咐小五照顾好你的。”
“行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吧。”
张捷心满意足的微笑,这样平淡的对话也是一种奢侈。
南充朝太子日夜忧国忧民,后宫无暇顾及,这样的美名一时在全国上下传开,只是他们不知道让赵谨言这般忧心的,主要是追查相关的反对势力,哪怕没有参与妻子失踪事件的,只要是潜在的危机,他一应的做出处理。
大多数是在南充朝素餐尸位的官员,而在太子背后的当今圣上也乐于见成,并非以往他蒙在鼓里,只是他心思缜密,将这些人留待太子去处理,也算是为他积累名望。
东宫里,赵谨言听着影卫的汇报,眉心越拧越紧,在他毫无节制的将一些低级官员铲除后,朝中那三位铁三角反派最近也安生了不少,只是他疑心最大的万贵妃竟然毫无头绪,这女子不容小觑,毕竟是在后宫叱咤风云多年的女人。
他也不执着,识得灵活处事,想了想问道:“骆如的病情如何了?”
“易大夫也进宫看了,说看不出问题来,是否不是万贵妃所为?”影卫疑问。
赵谨言目光放空,叹了口气,说:“骆如必须要治好,你之后去瑞王府打点,我明日一早请示父皇后,将骆如接到瑞王府去疗养。”
对于主子的行动,影卫也是明白的,多半是认为皇宫里有人想要对十三皇子不利,按照他的动作看来,恐怕高座那位也在他的防备之列。
“没别的事情就退下吧,我也乏了。”赵谨言说。
影卫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疑虑说出:“主子,听说东裕国不久前爆发疫情。”
赵谨言眉梢一挑,转了转思绪,说:“以往东裕国爆发疫情都是寻常事,甚至为此关闭了通商大门,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
“属下还听说,疫情在短时间内便被控制住,虽说以往也是能将疫情控制,只是这次的反应却比以往都迅速了。”
自从赵谨言当上太子后,影卫的数量激增,当然还是原来那批影卫为主要,一些新招揽的则被派送出去各国,时刻关注着这天下的形势。
听罢,赵谨言升起一丝狐疑,推敲着影卫口中的信息。
“而且那东方彦御的故土就是东裕国,外头说是被驱逐出国境,可至少是有联系的。”影卫又说。
“我知道了,派人详细查探吧。”他吩咐。
这些日子的紧绷终于松了松,自从他一门心思把这个天下琢磨透了,也就没有以往的惶恐,对于妻子的踪迹,是胸有成竹的。
既然现在有了发现,那么他便要加快把朝中的反对势力铲除,以备随时迎接她的归来,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安。
翌日,赵谨言早早的去正熙宫请示,希望赵骆如能出宫疗养,原本不过是知会的意思,却没有想到赵元明极力反对。
“太医都是集全国优秀的医者之最,骆如在宫里更能得到照顾。”赵元明稳住自己的情绪说。
他怪异的表现让赵谨言拧紧眉头,如今的脑筋不同以往,一下便得出个答案,直言不讳的说:“莫非骆如的病是父皇主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