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珏有些意识反应的呓语,事不宜迟,夏如画用针筒在两端的橡皮管注射分别注射温水,估计着胃容量饱满,在底端的软管用针筒抽出胃里多余的空气,待牛奶混合的液体从底端流出,便完成了这次洗胃的难题。
军医看着底端不断如注一般的水流,盆里的水同时亦在减小,只觉得神奇,没有动力,水怎能在盆中通过细管源源不断的流出。
“先生,这是为何?”军医好奇问,眼前的小女子向来都能让他惊讶的手段。
夏如画不打算解释,这样简单的东西说出来也不能让她有多自豪,叮嘱:“你可注意好水盆的水量,若有空气进去了,可就停了,这可是盲操作,算拓跋珏运气大,一次就成。”
军医以为是不传之秘,也不好继续打听,目光崇拜的说:“哦,先生果真好手段,属下佩服。”
受不了他过分的目光,夏如画纠正:“什么好手段,就是虹吸原理,他身价高贵,若要你们用嘴吸出他胃里的清洗液,恐怕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方法有许多,只是她选了一个比较省事的办法。
“这是自然。”军医毫不迟疑的回答。
夏如画恶寒的抽了抽嘴角,说:“放心,非必要时候,我不会让你们这般劳累。”
“大约好多久太子才能把毒清除?”军医又问。
“至少三盆水吧,得看抽出来有多少水银。”能致使急性汞中毒,肠道怕也已经遭殃了,夏如画又陷入难题。
“水银是何物?”军医疑问。
“以你的智慧很难解释给你听哦,你等会自己琢磨。”也不知道提炼水银的物质是否和现代一样,若是说错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崇拜不就大打折扣了,她可还指望着能以自己的伟大逃出生天呢。
“灌出来的水要小心倒,我要看看底下有多少水银,之后换着水盆装,待没有水银了,便可以停止了。”夏如画伸了伸懒腰,又回头交代:“这两条软管都是我的咯,你们别想要回去了。”
对她小孩一般的行径无奈,张捷忍不住一挫她的锐气,说:“不过是乳胶造的,多得是。”
夏如画惊喜之余忘不了质疑:“怎么会?这里没有三叶橡胶树,我都找人寻过了。”
“怎么没有?古羌国神山上多的是。”对听不懂她口中的名词,可难得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张捷便顺着她的话说。
“可是古羌国不像南方哦。”三叶橡胶树生长条件苛刻,太冷不行太热也不行,而且雨水要充足,日照还要长,古羌国的国境她虽没研究过,可是这贫瘠的土地就不可能生长出三叶橡胶树。
看着她兴致盎然的态度,张捷心底突然有了主意,说:“待你去见过神山,便知道其神奇。”
一听,夏如画目光变得期待,对未知的事物向往不已,还有那神奇的奇幻树也是在古羌国国境,若是能把这些东西搬回现代检验,那她在科学界的名声就更加响亮了。
见她眼睛闪着光芒,张捷打趣:“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哪有,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夏如画心虚的目光飘忽,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
他看不是像,是十成十足!张捷摆正态度,叮嘱:“且先把拓跋珏的事完成,宫外可是虎视眈眈呢!”
“我还有一事不明,拓跋珏不是你义父的徒弟?为何不找他出面?”光是看张捷一个令牌便能在古羌国畅通无阻,自然他背后那位的势力更大,管他什么宫斗的,直接大BOSS出来,把所有炮灰都灭掉。
“我义父不留废物。”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让夏如画厌恶之极,自从拓跋珏来南充朝找她过来鉴定他口中师尊是否人格分裂,那时起,她便从他眼中看出慌张和疲倦,在这样的人的督促下,看来拓跋珏的日子过得十分痛苦。
“我跟拓跋珏还真是同病相怜。”她感慨,彼此都是必要时候可以舍弃的资产。
张捷冷眼凝视,看出她的忧伤,好一会后得出结论:“你与他不同。”
“我们一样惨啊!”
“他比较惨,他的过往没人能受得住。”不止是安慰,这也是事实,拓跋珏所经历也是他由心的佩服,他的前半生几乎在不断的打击中爬起来的。
夏如画不悦的睨了他一眼,这又不是在比谁惨,只是他们的遭遇都相似,脑海里突然一震,钳着诡异的笑容,说:“莫非你们——”有奸情?
“姐姐,是否这些就是水银?”小樱适时出现问。
看了看水盆剩下熟悉的银色,意料之中的点头,“嗯,若是水底下没有水银了,便可停止洗胃了,注意不要把水全部倒掉,要留一些,否则水银挥发才是最危险的。”
“好的,姐姐放心,我必定仔细。”小樱露出喜色,太子终于渡过难关了。
“嗯,我能放心你,之后让军医调配些温和汤药,最好是利尿清肠胃的,正常排泄后,才算度过危险期,忙了这么久,我想休息,有些难受。”夏如画只觉得胃里翻腾,也不知是否昨夜的鸡腿被下了毒药,想着,她戒备的目光瞪了张捷一眼。
无视她的异样目光,张捷关心的问:“怎么了?”
“姐姐你这是晕车吗?”小樱同样担忧。
“可能是,想吐。”话刚说完,夏如画一阵恶心。
张捷惊慌的大吼:“来人,传御医。”
那边的军医两头为难,不知该顾哪边是好。
张捷向来遇事沉着,很快稳定了自己慌张的心,叮嘱:“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务必要照顾好太子。”
说罢,抱起虚弱昏倒的夏如画走出房间。
在东宫一处厢房安置好,他沉下面色,不带温度的指使着宫女前来照料,东宫里因为他的冷漠染上一层寒霜,御医慌忙赶来,把过脉后神色有些怪异。
不同先前的冷淡,眼前的张捷目光带着阴鸷,沉着声音说:“可看出异样?”
御医心头没底,心中带着许多疑问,又不敢放肆多问,小心翼翼的说:“张领事,这位姑娘……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