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医正好赶来,匆忙的看了看,面色大变。
“太医,血崩情况可严重?”夏如画问。
“血崩倒是还好,只是……”这便开始闻到恶臭,胎儿怕是死了好几日,这是如何掩饰的!太医不敢想象。
“你快些说,好让我计算成功率。”夏如画催促。
“这程度的血崩可以针灸药止,只是娘娘腹中胎儿无法——”太医医者仁心,自是要顾全大局。
“行了,你的作用便是止住血崩,其余的你不用管。”不同太医的估计,今日,她只救活人。
一听,赵谨言便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低斥:“如画!”
“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须多言,你只需在我背后支持我,便足够了。”她一脸凝重的正视他的目光,一如以往她每次的任性。
赵谨言心头纵有万般无奈,面对她的目光只有选择妥协,罢了,她心思的柔弱,他是清楚的,若不让她尽力一试,怕是会归咎自己的责任。
“需要什么?”赵谨言问。
夏如画松了口气,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前路将要面对多少困难,她也无须害怕。
吩咐好一切,一旁的太医看不真切,也不敢多问。
皇帝身边的内侍官倒是机灵老练,只唤来一些新来的宫女内监听使唤,内侍官上前请示:“皇上,这污秽之地恐损您的福泽,请您回避。”
“不必。”光是从赵谨言口中听闻她的神奇,如今能一睹她的才能,这区区福泽之说不足为道,更何况他从不相信这些巫卜避讳。
“王妃,您的工具。”影卫脸色铁青的匆忙赶来,将工具递上。
夏如画未觉不妥,全神贯注的开始作业。
一旁的太医忍不住好奇的问:“王妃这是作甚?”
“我要给患者剖腹产。”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太医险些没站稳,惊问:“剖,剖什么?”
“你不必理会,只管完成我的要求,止住子宫的出血即可。”夏如画交代。
做好准备工作,夏如画举起锋利的手术刀,脸上神色更加凝重,喃喃自语的说:“希望不要有意外吧,否则这里可无法输血。”
她双手举刀的动作顿住,陷入为难。
“王妃,可是有为难之处?”太医好奇的问。
“麻醉怎么做?”她以往的患者都是身强体壮,再不济也是没了意识,彻底的逞半死状态,万一这一下刀,高贵妃醒过来,那怎么办?
“若是局部麻醉的话,微臣可以针灸麻醉,再以大麻叶微醺,可起轻度麻醉作用”此刻太医倒是醒目。
“这么神?你是华佗转世吗?”这里竟然也有大麻,看来她错过了不止一亿,若是用心挖掘,搞不好真的可以在古代搞个医疗团队,不对,应该是法医团队才是!
“王妃过誉,只是——”
“唉,我信你,快动手吧,之后我再请教就是。”他条理清晰,用人不疑,夏如画自是信任。
看着腹部的数根细针,夏如画仍存疑,如今只能搏一把。
她用手触摸高贵妃圆滚的肚皮,感受胎儿的位置,确定好下刀的位置,没有迟疑的,甚至一旁的太医都要因为她的惊人之举而险些晕厥。
她娴熟的手法,干脆利落且准确无误的剖开高贵妃的肚皮,顺利的将婴孩抱出,一切都如她所料,贵妃怀的是死婴。
她没有在死婴的疑问上停留太久,将婴孩交给一旁的嬷嬷,接着争取时间剥落胎盘将伤口缝合。
那嬷嬷一看怀里的死婴,一声惊呼,把襁褓摔在地上。
夏如画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狠狠的瞪了嬷嬷一眼,甚至放下手上的手术刀,上前将死婴抱起,说:“请你保持着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这可是你家娘娘的孩子。”
老内监算是见惯风浪的,哪能让区区死婴给吓住,他阻止赵谨言上前的意图,接过襁褓,好生安放好。
夏如画平复了情绪,继续做缝合手术。
就在太医都为她的技术目瞪口呆之时,床榻上的高贵妃似乎在一阵细微呓语后大有昏迷的迹象。
夏如画问:“你那边的情况如何?如何让她恢复意识?”
“回王妃,只是小许脱落,并无大碍,贵妃脉象虽虚弱,还不至于危机,只需要小许禾草烟,便能让她恢复清醒。”太医目光带着崇拜。
“哦,把她呛醒。”夏如画恍悟。
“呃……也可以这么个说法。”太医说。
“那接下来贵妃的看护工作就交给你了。”夏如画如释重负。
“微臣自当尽责,不知王妃他日可否请教一二?”太医不愿放过学习的机会。
“可以。”
赵元明上前打断他们的互捧,“画儿,你真是名副其实神女也,实在让朕大开眼界。”
“皇上过奖。”她见太医欲言又止,问:“可还有什么问题?”
太医心头千言万语,只是谁又敢耽误天子的问话,太医只好摇头,心中仍是疑问,这是哪位王妃?他可不记得当朝有这么一位医术精湛的王妃,还是古往今来医学界第一人。
赵元明还想和夏如画继续交流方才的壮举,只是在赵谨言的目光下,仍是作最后的挣扎,说:“画儿,你此番累了,不如今日就在宫里住下,你一身脏污的,省得折腾,谨言的寝殿仍保留着,你们可以在那过夜。”
“父皇!我和如画尚未成婚,于情于理都不好留在宫里。”就是真让他和夏如画共处一室,他也没这个自制力。
赵元明惋惜,“也罢,我回头还要料理高贵妃的乌糟事,还是他日再召见吧。”
“皇上,如画尚有一事请求,请您好生安葬那名死婴,整个事件中,他是最无辜的,我们理应许他应有的尊重。”夏如画说,
赵元明眉一蹙,带着些为难,就是个孽种,他岂能宽恕,不过在夏如画晶莹的目光请求下,他终是心软的应允,就当是为他们积功德吧。
至于始作俑者,他自是要查个清楚,全部都不能放过!
回程的路上,夏如画想得出神。
生怕死婴对她的打击,赵谨言担忧问:“怎么了?”
“我想不明白,为何贵妃怀孕要以死明志?甚至你爸也不阻止,反而还大有问罪的意思。”夏如画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