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耀信心的脸顿时满是惊恐,这样的指控无疑是致命的。
“才刚夸奖你,怎么转眼就跟你师傅一个模样。”夏如画露出一丝不悦。
闻言,杜明耀立即弯下了腰惊慌的作揖道:“属下无能。”
“倒也不是无能,就是急功近利些,我可以理解。”
她的态度暴风般改变让杜明耀慌乱的心突然怔了怔,仍有些没反应过来。
“咱继续吧。”夏如画一心专注在白骨上,头也不回的提醒着。
她的不计前嫌让杜明耀心头一阵感动,认为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好上级,来京都之前,他曾经问过师傅为何不回京都任职,师傅叹气一声显得不甘心,说是京都有比他更有能耐的仵作了,只能在芜疆另辟天地,还多加叮嘱他凡事要小心谨慎,他将来的上级不是个可以和平相处之人,如今看来……或许是师傅太杞人忧天了。
夏如画听他汇报结束,身后夏有银捧着的木盒里已被放置了不少抽查出来的骨头碎片,她目光仍在仔细盘查,说:“这些骨头你们须再仔细区分,以上都是报告了些寻常的,可有些不寻常的发现?”
三人面面相觑,眼下正是表现的时候,自然没有将那些不起眼的特殊报告出来,杜明耀脸上一阵担忧,又是做好受责罚的准备,作揖说道:“大人请恕罪,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只是我们一时没有头绪,方没有一同汇报。”
“没事,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说无妨。”
他又是一阵感动,说:“这其中有三具死者的头骨致命伤,骨头碎片上出现一些黑色斑点,属下以为有古怪,于是刮取了一些,发现此斑点是长久于骨头中积累的淤血所形成。”
“没有酚酞试剂,你是如何确定那黑色斑点是血迹?”这莫不是又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了!这些孩子就是不能脚踏实地。
杜明耀听不懂她口中的词汇,只是听懂了大概,便机灵的回答:“哦,前人着有手札,以蒸馏水将物质晕开,加入调配好的清液,呈现出暗红色沉淀物的可断定,该物质是血迹,莫非……大人没有拜读过?”
“你说的是那本虞公手札?”
“是的。”杜明耀一丝的怀疑立即消失,对于夏如画的能力是无可置疑的,她的知识肯定是学富五车,又怎会连这本仵作入门必读的宝典都不知呢!
她爹也是个有料的仵作,这些仵作宝典她自然是翻过几页的,只是那鬼画符一般的字谁看得懂!而且古代的知识和她学习的全是现代各种化学试验剂各种精密检测仪器,这些根本无法融汇到一起,换句话说,她等于是从头开始学,一开始她也是勤奋好学,只是学习缓慢,加上古言的难理解,也就没再深入研究,更何况她凭借着出色的逻辑头脑,寻常疑案并没有因此将她难倒。
如今看来,自己是越发的和外头城门的乞丐没有区别了,离开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现代,她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了,充其量就是思维活跃些罢。
她放下手中检查着的白骨,叹了叹气。
见她面有难色,杜明耀绷紧了心情问:“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