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生又到了北狄?不是说在东裕国?”许凌惊得端庄的容貌大变,险些没坐住。
赵谨言瞥了她一眼,心里有有底,怕是竹青只说了一半,又说:“我的儿子在东裕国,如画在北狄国。”
他也不怕她知道这些秘密,反而把秘密说出来,能换来几日清净。
一听,许凌立即惊讶不已,只觉得他藏得够深,心思也够稳重的,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他国,还能这般冷静,不过细想也不难理解,就是赵初馨也不见得他多关心,他唯一在意的怕只有夏如画了。
许凌起身,也不再逼迫,说:“好吧,一切都如你的意思。”
走了几步又回头交代:“骆如在恭王府修养得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
“谨言从未担心。”
许凌睨了他一眼,啧了啧声,牵着赵初馨走出去。
赵初馨一双美目从刚才便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看见许凌起身离开,想也不想的就牵上她的手,边走边回头向自己的父亲挥手。
看着自己的女儿活泼可爱,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提不起兴趣去享受天伦之乐,原本这些幸福是要妻子一同感受才是最美好的。
接回来吧!就算是危险,也只能二人一起去面对,总好过这样折磨自己。
正熙宫里,赵元明看着他逞上的奏折,眉头深锁,脸上越发的凝重。
“父皇,左丞相和太常卿在朝中结党营私,大有谋反之意,安定郡王在其封地千门县里私养精兵,正是和朝中的左丞相和太常卿密谋,请父皇明鉴。”赵谨言恭敬的说道。
赵元明丢开奏折,脸上写满不耐烦,这些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也正是他的放任,才能让那铁三角成事,既然他放着不管,如今由他的嘴里说出来,也不见得他会管,而且这也是让他继续坐在太子之位的动力。
“谨言,安定郡王他们不会成事的,你无须在意。”赵元明也不好苛责,摆了摆示意。
“父皇此言差矣,既然是毒瘤,自然就要尽快铲除。”他脸上真挚,越来越让人看不真切了。
“你才把你二皇兄禁在府里没多久,如此大阵势,莫非是准备好接朕的大统之位?”赵元明揶揄道。
“儿臣没这个想法。”赵谨言也不加以修饰,直截了当的拒绝。
“你!你究竟想作甚?”听他平淡的语气,赵元明自觉得天灵盖气得冒烟。
“二皇兄是他品德不好,和儿臣的嫔妃私通,其实二皇兄大可不必如此,他明知道儿臣心中只有太子妃,这般暗地里私通无疑只是想要给儿臣蒙羞,给整个皇室蒙羞,他若喜欢,儿臣送给他便是,何须这般冒险,险些死在影卫的剑下。”赵谨言平淡的说着。
高座上的赵元明听了不禁又要羞红了脸,看他那些不成材的儿子,一个个都不堪入耳,这办了一个二皇子,还有个夜夜笙歌的大皇子,这都是什么事!果然最好的都是别人家的儿子。
不过赵元明也不是简单的主,转念一想,他突然这般大阵势,怕是心头有什么想法了,“儿啊!你这般强势,怕是已经有如画的消息了吧?”
“回父皇,确是如此。”
“你打算如何?”
“大皇兄和万贵妃暂时没有更多的证据,人不太好处理,可如画如今身在他国,儿臣亦不放心,待接回妻子,若大皇兄和万贵妃那边有实际行动,儿臣也无须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皇叔说可以亲自把威胁给私下处理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闻言,赵元明瞪大眼睛,指着他发抖,若不是心脏强大,现下就该被他气死了,能获得他尊称一声皇叔的,也就只有赵励了,若是他亲口说出的狠话,就算是他这个皇帝,怕也救不了他要杀的人。
“就算你亲自去救如画,如今也未必能成事。”赵元明不禁感叹。
闻言,赵谨言眉头一蹙,觉得他话中有多处疑点,莫非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威胁不在东裕国,而是北狄国?只是北狄国没有任何关联的人物,如何成为阻力?
“如此父皇把儿臣将要面对的是何人告知,好让儿臣把胜算提高。”赵谨言不耻下问。
赵元明又是惊讶,只觉得他正色得让人无奈,又觉好笑,“朕既然当初袖手旁观,现在又为何要告诉你?”
“就当是对如画的愧疚,父皇还记得吗?她也曾经喊过你父皇,莫非您当真要这般冷血吗?”赵谨言动之以情。
“你是否把朕的罪名按得太重了?”冷血?他不至于吧,只能算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冷眼旁观罢了。
“如画失踪快两年了,这期间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少,父皇您可以想象吗?她本该是幸福生活在儿臣的身边才是,如今……就连儿臣的骨血也流落他乡。”赵谨言话语间诱惑他,以得到更多讯息。
果然,赵元明从容的脸上不再,惊呼:“什么?”
“父皇还不知道吗?东裕国摄政王把儿臣的儿子扣在身边,将如画送到北狄国。”赵谨言将牌子翻开。
不过看样子他还不知情,实在想不通他偶尔的精明哪里去了。
“朕当真不知道此事,若是如此当初该反对——”赵元明及时止住话语。
虽信息不多,总好过以往在他身上一无所获。
“父皇已经背叛过如画了,如今也该是时候弥补了吧?”赵谨言晓之以理。
赵元明脸色绷不住,咬牙说:“只要……只要你接下大统之位,并且,并且誓言不做禅让之举,朕,便把一切告诉你。”
“恕儿臣不能从命。”赵谨言不作多想的拒绝。
“你,你可问问画儿的意见再决定,这是朕最后的妥协。”他软下态度,只是希望能看到他继承大统的愿望。
“不,如画心爱着儿臣,自然不会让儿臣陷入这样两难的局面,可接下帝位意味着什么,儿臣清楚得很,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如画生活在郁郁寡欢的日子之中,这样的日子,儿臣深有感慨。”他态度坚决。
赵元明大口的呼吸,只觉得脑门一阵充血,过后,疲惫的瘫坐了身子,摆手示意,“退下吧,朕实在拗不过你,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只是你也别想从朕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赵谨言又是眯了眯锐目,说:“父皇今日已经给了许多信息儿臣,待儿臣回去好生琢磨。”
一听,赵元明瞪圆双眼,气得拿起桌上的摆件砸了下去,心头抖了抖,看见没砸到,心头又是松了口气。
“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