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夏有银和小樱看见她身旁的身影不禁一抖,也不敢多问。
“有银,给他闻臭屁。”她吩咐。
闻言,东方彦御不禁侧目,只觉得她实在有失斯文。
夏有银拿出一个小竹筒,将竹筒打开,在他的鼻子下蹭了蹭,没一会,熊卫国便惊醒过来,看见他们也不挣扎。
“说吧,你是如何杀害千夫长的。”话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公主,杀害千夫长的是陈阿春。”熊卫国回道。
“你知道凶手不是他,难道看见他,你就没觉得似曾相识吗?”两人都是死了最爱的人,也亏他能狠心。
熊卫国一声冷笑,眼底满是不屑,在外人眼里分辨不出他那不屑是对谁的。
只是一切都尽在夏如画掌握之中,说:“说说看,为何要放死蟑螂死老鼠在万夫长的府上,明明三姨娘是在千夫长家里死的。”
“闭嘴,桂华不是三姨娘!”熊卫国一声怒喝。
“理论上过了大礼,就算没拜堂,那也算是他家的夫人了,三姨娘叫得也不怨。”夏如画不以为然。
“奉劝姑娘嘴上留德。”熊卫国说。
“怎么?你也要装神弄鬼吓唬我?世上若真有鬼,我还真想见一见,也不枉此生。”夏如画笑了笑。
东方彦御怪异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说说看吧,横竖你现在已经栽在我手里了,我身旁这位公子可是扬言心狠手辣的人物,你若不招,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了,可你若招了,我保证还死者一个清白。”适时的威吓,适时的抛出诱饵,夏如画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进步神速,把这些人性都琢磨透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熊卫国谨慎。
“张落霞知道吧?她的死因是我发现的,那则传言并非全然虚假。”夏如画说。
一听,熊卫国拧了拧眉,心里一时没底。
“还不信啊?陈阿春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吧?发现他们的意图,你故意设下圈套,若我没有猜错,陈远香也是你捉的,否则千夫长如何急色也不至于到田间去捉农妇来满足兽欲,明明家里还有四个美娇娘,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也不无辜啊,怕是张落霞你也是有份的吧?”夏如画说。
对于她莫须有的罪名,熊卫国心中有气,反问:“我与她无怨,为何要设计害她?”
夏如画条理清晰的说:“嗯,所以你只害和你有怨的陈家村相关的人,我原本也疑惑,怎么那么巧,死的伤的,都是相关的人物,陈家村这个地方出现的频率太高,实在不得不正视,若陈阿春死后,你还要再杀一个人,才能让陈桂华瞑目,那人就是万夫长吧?”
熊卫国没有对她的猜测做出回应,只是对于夏如画而言,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对没做过的事情反映强烈,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保持沉默,这心理陷阱也没有传言那么厉害,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个普通的将领,些许年间掳了这么多的女子,算上死的,再算上活着的,再加上送出去的,这笔账可就算得一清二楚了,就算他万夫长权力再大,千夫长他一个人也吃不消啊,再多的疼爱,万夫长他也没理由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三番四次的帮侄儿收拾残局。”夏如画分析。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尝到甜头,也摘不干净自己的嫌疑,可偏偏就是无论如何也拿他没办法,否则潜伏六年也太长了,陈阿春的出现让你看到契机,所以设法想要先除掉一个是一个。”
房间的空气一时有些冰冷,谁也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来。
“讲了这么久都有点口渴了。”夏如画顺势接过小樱递来的茶水,抬了抬眸,问:“还不说吗?我要查起来也是很容易的,毕竟大略的事情经过都已经琢磨清楚了,比如军中当值什么的,一问便一目了然。”
熊卫国只是目露惊恐,脑袋里似乎有过千丝万缕的头绪,只是都是徒劳。
眼前虽是僵局,可夏如画心里有数,故意说:“好吧,如此我只能把案子结束,你嫌疑最大,怕进了牢狱也别想出来了,至于万夫长,我也没理由再动他了。”
“不!”熊卫国惊呼,这才死心认清自己的处境,说:“桂华一开始就不是被千夫长掳的,而是万夫长那个禽兽。”
“那死者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夏如画对当中丑陋的想法无感,直接问出关键。
熊卫国惊讶的神色一闪,也就释怀了,又说:“那夜,我去救她,谁知她不愿意随我离开,说逃不过万夫长的手掌心,于是服毒自杀,就算扳不倒他,也要让他不得安宁,之后我便开始在他府里投放死蟑螂老鼠的,更是夜夜鬼哭狼嚎吓唬,只是这样难消我心头大恨,后来桂华的死亦成徒劳,我不得不琢磨得更深,至于陈阿春……”
“陈桂华对他有意,被掳也是因为想要和他暗下私会,只可惜陈阿春没有赴约,来的却是起了色心的万夫长。”夏如画说出他心中那根刺。
“你真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我能说服你,自然就能说服陈阿春,只是没想到这个已知Y其实是未知X,确实没想到万夫长能参一脚。”
一听,熊卫国也是惊讶,“可您方才明明……”
“只能说人做了坏事,就别到处晃悠,太显眼。”她也是在万夫长特意前来堵他才发现他的可疑,也算是来得巧了。
审问出自己要的结果,东方彦御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见他这般安静,夏如画不禁好奇的跟了出去,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案子算了结了,万夫长也会得到处理,你不用担心。”他说。
“你表现得太平淡了,反而让我很好奇,莫非你背后那位早已经把前因后果琢磨个大概?”夏如画质问。
东方彦御转过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说:“此案你确实显露锋芒,只是和他相比,你还差得远呢!”
“他是谁?”
“自己琢磨去!”
眼前已经没有他高傲的身影。
夏如画眯了眯眼,嗔了一句:“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