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姓左那小子回来再吃吧!”胡师叔未看身前的碗筷,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小傅浪稚嫩乖巧的脸蛋儿上,“茯苓,这小娃子叫什么名字?”
楚茯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一双小短臂乱动的小徒弟,“随师傅姓,叫傅浪。”
胡师叔一听这名字就眉开眼笑的,“浪字好啊!果敢刚毅,我看这小子的根骨和小茯苓有的一拼,你们师徒俩碰到一起了。”
“胡师弟,你可别夸她,你从小夸到大,每次你一夸她;等你走了,就开始在我面前翘起小尾巴了。”傅博润毫不避讳徒儿,直接揭她的老底。
楚茯苓听的一笑,却不肯让师傅扣上这顶帽子,“师傅,可不带这么坑徒儿的。”按照她前世的年龄来算,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还被师傅拿出来说;难免脸上有些微红。
“嘿……小丫头还害羞了,成,都别说了;好歹小茯苓嫁人了,给她留点底,咱们私底下说说就成。”
“宋师叔。”楚茯苓猛的叫了一声,就知道几位师叔都不是什么饶人的,这般求情还不如不求呢!“您再说,下一次捉弄您,茯苓可不会留情了。”
“成,宋师叔不说了,你可别来捉弄我这老人家。”想想离开师门前,被这小师侄捉弄的闹了个血光之灾,当时可闹了个大笑话;不仅被师兄师弟们笑话还被徒弟辈的提出来当笑话说,做人师叔也是桑不起啊!
胡、凌两位师叔和傅博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左秦川不言不语,冷着脸,拿着三副碗筷走进大厅,见面前的碗筷不见了,而凌师叔面前没有碗筷;便将一副放到凌师叔身前,另外两副则他和楚茯苓一人一副。
“好了,不笑话小茯苓了,吃饭,吃饭。”胡师叔见左秦川出来,不好再多说什么,忙出声打圆场。
楚茯苓见师傅和几位师叔都动了筷子,她才抄起筷子,开始吃饭。
左秦川不停给夹她爱吃的菜,直到把她喂饱了,他才快速的吃了点;这一举动看的胡、宋、凌三位师叔满意的和傅博润对视一眼,四人连连点头。
吃过午饭,收拾好桌子,左秦川当起了奶爸;调好奶粉送到楚茯苓手里。
喂饱了小傅浪,胡师叔就凑上前,伸出手,“小茯苓,来,给师叔抱抱傅浪;从见面还没抱过他呢!别等他长大了抱怨我们几个老东西。”
楚茯苓笑着将傅浪送到胡师叔手里,拍了拍小傅浪的背;小傅浪被陌生人抱着也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黑亮清澈的双眼望着他。
这可稀罕坏了胡师叔,连连夸赞,“这小子好啊!以后肯定有出息,幸好是遇到了小茯苓;不然,这么好的根骨可就埋没了,和咱们天星门有缘分。”
听胡师叔这般说,其它两位师叔也围了上去;低着头,扒着傅浪的小胳膊不放,“是挺稀罕人的,这么小就不哭不闹,就那么看着你;看的你心都软了。”
“是啊!傅浪很乖,有时候单独把他放在房间里,他也不哭不闹的;一个人也能安安静静的呆着,很让人放心呢。”楚茯苓附和着,几位师叔都没有孩子,见到孩子自然稀罕。
听师傅说,当初把她从外面抱回来的时候,三位师叔也稀罕的不得了;后来直接演变成三位师叔只要出师门就给她好玩的,她渐渐长大,想着法的捉弄三位师叔的时候,三位师叔也是纵着、让着、宠着。
她能在天星门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十八年,除了师傅在天星门的地位以外;各位长辈的宠爱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前世,她受伤后,一直顾着疗伤;师傅也为此而奔波,三位师叔也费了不少心,可等到她伤势好后,却得知凌师叔死了。
胡师叔手残了,没办法再画符;而宋师叔落了个修为被废的下场。
后来,她曾问过师傅,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师傅只是告诉她,一切皆是劫,而那劫便是马廷坊和马千九。
三位师叔前半辈子年少轻狂,与人斗过法,在黑道上也行走过;因此,人际关系网不少,也因此,泄露了太多天机,才会落了个遭天劫的下场,这都是报应。
所以,她从小便被师傅耳提面命,不得轻易泄露天机;她也照着做了,这么些年泄露天机的次数屈指可数,也算是奇门中人的特例了。
这一世,马廷坊死了,马千九逃了;三位师叔应该不会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了吧!
楚茯苓望着三位欢笑、慈爱的师叔,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这一世经历变了,她也变了,一切都脱离了她所知道的经历。
希望会是一个全新的人生!
左秦川伸手揽着她单薄的肩头,搂了搂她。
楚茯苓收回视线,抬头望着他,却与那双深邃沉静的双眸对上;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让她感受到,他的安慰和关心。似乎,他对于她的情绪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一般。
朝他微微一笑,靠在他健壮宽厚的肩头,望着那三位师叔逗弄着小傅浪;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感受过的,安宁的幸福。
傅博润感受都徒儿身边磁场的变化,心境也受了些影响,一种愉悦的影响,“茯苓,你知道袁玑在那里吗?”
楚茯苓微微一愣,随即醒过生来,“应该还在城东,昨天还看到她了的;师傅,您找袁玑有什么事?徒儿可以代劳的。”
“嗯,袁玑时马千九的徒弟,这段时间你派人注意点袁玑的动静。”
楚茯苓明亮的双眸微微一亮,“师傅,您说的对,袁玑是马千九的徒弟;如今,袁玑被逐出师门,马千九很可能会现身见袁玑。”
傅博润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他知道徒儿聪慧,许多事,只要他一点,她便会自己想到。
左秦川从始至终都望着怀里的妻子,他喜欢她脸上偶尔浮现不同的表情,这样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他的心也会跟着她的清晰波动,而上下起伏,或愉悦、或紧缩、或烦恼、或平静。
“师傅,我这就叫人注意着袁玑,一旦有情况;就叫他们通知您。”楚茯苓作势起身。
“你这丫头,又将事情丢给为师了,自己和夫婿逍遥快活去;为师收你这么一个徒弟,就是来讨债的。”话虽是这么说,她却能清晰地从师傅语气中听出宠溺的味道,嘿嘿一笑,“师傅,辛苦您了啊!”
徒儿一撒娇,傅博润绷不住脸,露出了慈爱温煦的笑容,“去吧!你们年轻人是该好好快活快活,不过,你得把傅浪给我带走。”
“知道了,师傅。”她还以为能把傅浪给师傅带呢!
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楚茯苓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走到角落里,“哪位?”
“楚小姐,我是周诺,昨天您说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人马上就到,您是想在公司里看呢?还是另外安排个地方?”周诺询问的声音传来,楚茯苓皱了皱眉,“我一会儿去你公司。”
挂断电话,扭头对三位师叔道:“宋师叔、凌师叔、胡师叔,麻烦您们照顾着傅浪,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昨天才回来,这又要去哪儿啊?”凌师叔逗弄着傅浪,引得傅浪‘噗噗’的喷着口水;被喷了口水,他也不恼,反而异常的开心。
“有一个客户,他本家的人接二连三的生怪病,还不能医治;一旦开始治疗便会突然死亡,而且,还是七窍流血而死,很是蹊跷。昨天去见了见他,他怀疑是祖坟被人动了,我就叫他叫来本家生病的人,一会儿要过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楚茯苓耐心的解释着。
她本想多陪陪三位师叔和师傅的,这事儿弄的,没遇到好时候。
凌师叔皱着眉点点头,开口提出建议,“还有这种事儿?不如,叫他们直接来天星门,也让我们一起看看。”
“对,叫他们直接来天星门,这种怪事儿还是许多年前遇到过了;可那时候的事儿,和你所说的现象又有些不一样。”胡师叔出声附和着,楚茯苓见宋师叔也连连点头,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傅博润也被这事儿给吸引了,也望着她;楚茯苓想了想,点头应下,“好,我就打电话回去,让周诺带人到天星门来。”
左秦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除了楚茯苓以外,他不屑讨好其它人;连傅博润,他也是不屑讨好的。
楚茯苓拨出那没有名字的电话号码,响了两声,快速被人接了起来,“您好,这里是布诺集团总裁助理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打到总裁助理办公室去了?楚茯苓不悦的皱了眉,“通知你们周总,将人带到城东陶源地区,会有人接应他。”
“原来是楚小姐啊!好的,我一定将话转述总裁。”特助的声音转了一个弯,让人听着舒服多了;楚茯苓直接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