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渊笑道，“我能跑哪去。”
也是，淳于渊大概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不敢随意乱往外跑。
孟倩性子活泼，自然不愿意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要拘束着。
穆长宁便也没有强求，跟着引路嬷嬷一路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是皇后的据所，就算是没有嬷嬷引路，穆长宁前世在那个宫殿住了九年的光景，闭着眼睛也能摸过去。
椒房殿内进进出出的臣妇以及宫女，这些臣妇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夫人，过来同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皇后有些精神不济，慵懒靠在贵妃榻前，眯着眼睛听那些臣妇说一些宫外的趣事。
掌事宫女匆匆进来，向贵妃榻上春这一身凤袍子慵懒华贵的女人禀告道，“娘娘固安县主过来了。”
原本在闭目休息的皇后娘娘，在听到宫女禀告后，赶忙睁开眼睛说道，“快请固安县主进来吧。”
掌事宫女应声而去。
这些臣妇那个不是人精，皇后娘娘膝下没有一子，这几年看下来，最能够当上皇上的只有九皇子，而穆长宁又是未来的王妃，讨好穆长宁等于在讨好九皇子。
很快穆长宁跟着掌事宫女进到内室，为首坐着的便是萧皇后，去年在中秋宫宴上已经见过了。
下面太师椅上坐着十几个磕着瓜子聊天的夫人，有些是有诰命在身。
穆长宁没指望这些人会同一个二品的县主请安，这些人在年龄上也是自己的长辈。
穆长宁尊敬同主位的萧皇后请安，“臣女穆长宁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赐座。”萧皇后慵懒抬了一下手。
“谢皇后娘娘。”穆长宁安静坐了下来，所谓请安不可能真的只是过来问候一声便走。
几位夫人继续说道，“固安县主跟随昱王去了北周，不仅领略了北周的风景，还顺便将北周这个番邦小国攻打下来，真真是让人羡慕呢。”
这那里是羡慕，分明是在讽刺她不安于室。
对于女子而言，未嫁人之时就应该待在闺房中，写写大字，和小姐妹们一起谈天说字，学习女则还有琴棋书画，待嫁人后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养育子女，孝顺父母，掌管好府中中馈。
而军营那种地方，整天就是那人出入，鱼龙混杂，实在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穆长宁笑道，“羡慕卫夫人怎么不去，没人拦着你，这种建功立业的好机会，错过一次可就没有第二次了。”
穆长宁声音落下的瞬间，殿内的夫人们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皇后娘娘掩着帕子笑了两声。
怪不得固安县主与昱王殿下的感情甚好，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一样的世界观价值观，感情能差到那里去，都是气死人补偿命。
原本讽刺穆长宁的那位夫人，现在脸都被气绿了。
穆长宁目光逐渐落再萧皇后的身上，比起一年前见萧皇后，如今萧皇后似乎瘦了很多，精神有些不济，就连这肤色显得有些蜡黄，似乎是生病了。
萧皇后入宫多年，就算是宫里有再多不顺心的事情，不可能在惊扰到这位已经形同虚设的皇后了。
如今的萧皇后，就如同前世她一般。
沈承殊宠爱惠贵人，冷落了后宫所有的女人，她这个皇后也是时时刻刻听着后妃们的抱怨，还要搭理好后宫，整日独守空房。
看到萧皇后这般，穆长宁总是能看到前世自己的影子，不免升腾起一抹怜悯之意。
穆长宁关心问了一句，“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萧皇后淡淡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利索，也没有精神。”
萧皇后身边站着的宫女，是皇后母家带来的人，自然是一心向着萧皇后，“不仅如此，娘娘近来晚上也睡不着，饮食也不好。”
想起穆长宁是临安候的外孙女，这一手的好医术，不仅是宫外的百姓，就连太医院的程太医也是多多夸诞，大宫女灵芝忍不住说道，“奴婢斗胆，不知道县主能不能为我家娘娘瞧瞧。”
看在这同病相怜的份上，穆长宁点头应下了。
只是殿内还有这么多请安的人，以及不断往椒房殿而来的名副命妇。
灵芝说道，“娘娘，县主，我们还是去内室吧。”
皇后点点头，被灵芝搀扶进了内室，穆长宁紧跟其后跟了进去。
至于来请安的那些人，都被灵芝引进了殿内小坐片刻，想走的人，便自己散了。
小宫女将萧皇后搀扶在软塌上，拿来两个软枕让萧皇后靠着。
穆长宁没有急着诊脉，而是问道，“娘娘是从什么时候精神不济的。”
灵芝如实回答道，“已经两个月了，一直喝着汤药就是不见好，程太医也过来瞧过几次，没瞧出什么大毛病，只说娘娘这病是心疾引起的，请县主帮我家娘娘在看一下吧。”
灵芝为穆长宁搬来了矮凳，穆长宁坐在矮凳前，手指自然搭在萧皇后的手腕上。
单从这脉搏上，确实诊断不出什么，而且没有任何毛病。
穆长宁继续询问道，“近来娘娘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情。”
灵芝摇了摇头，想了想便说道，“大概在三个月前吧，沈贵人曾经来闹过一次，娘娘也是自从沈贵人闹过之后，便一直病着，像是被沈贵人传染了什么邪祟。”
“灵芝”萧皇后出声打断了灵芝的话。
宫中禁止传邪祟之事。
“沈贵人。”穆长宁疑惑出声。
灵芝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穆长宁逐渐蹙起的眉头。
沈贵人是南伯候妹妹，也是沈承殊的姑姑，前世穆长宁也是在沈贵人被册封成公主的时候，穆长宁才知道的。
如今顺景帝这个皇宫，也算是鱼龙混杂，宫中这些妃子里，多半都是各个大臣想进办法塞进来的女儿，以及姐妹，移位了有朝一日能够获得恩宠，然后好窥探帝心。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个兰妃娘娘，断了她们全部的恩宠，以及希望。
明明身在后宫，却如同被打进了冷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