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柏林不晓得孟氏究竟多少嫁妆,黑着脸对林先生说,“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账房先生将账本送到穆柏林面前,穆柏林一边翻阅条条清晰收入与支出问道,“现在账房一共还有多少钱。”
林先生道,“老爷一分钱都没了。”
“怎么可能一分钱也没有了。”穆柏林翻阅到最后一张,看到孟氏嫁妆后,脑袋是一片昏暗。
他竟不知孟晓霜当年一共带进来这么多嫁妆,不仅如此这些嫁妆竟然都被败坏干净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账房上竟然一分钱都没有了,真是比脸还干净。
下人们的钱还能在拖一拖,可是送给礼部侍郎的生辰礼物却拖不得了。
穆柏林放下账本先是去老杨氏哪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捞到,思来想去穆柏林往兰院那边去了。
兰院穆长宁坐在花厅内看着书,近来几天穆溧进进出出忙矿山那边事情,厅堂内摆着的是当年孟晓霜的嫁妆,不过金银珠宝已经都被败坏干净了,倒是多了不少银钱。
红豆将账本送到穆长宁面前道,“姑娘拢共十九万两,丞相府那边还欠着我们两万两,这是欠条,福宝公公已经在大理寺备案了。”
穆长宁放下手中书,大致浏览一眼,将欠条随手放在桌案上,对红豆说,“留下两万两,剩下的都抬到库房吧。”
“好。”
红豆封箱后,招招手让庭院小厮将几口沉重大箱子抬到库房。
没过多久,小厮进来通报,“三姑娘老爷过来了。”
穆长宁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少情绪,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穆长宁确实知道穆柏林会来,不然不会留下这两万两白银。
现在穆柏林进自己家院子,还是被小厮带进来的,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穆柏林忍去心中气恼的情绪,径直进花厅坐在穆长宁身边。
穆长宁并没有起身相迎,倒还算客气让红豆给穆柏林倒了杯热茶。
说起这位父亲,穆长宁小时候确实感受到了父爱,只是渐渐的,穆柏林对于他们这些子女,只当成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或许小时候是觉得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吧。
穆长宁懒散问,“父亲今日怎么过来了。”
穆柏林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穆长宁没错过穆柏林一丝的情绪,“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父亲不妨女儿说说。”
穆柏林好像就等着穆长宁说这句话呢,然后和倒豆子一样说道,“宁宁你也知道,父亲为了给你平账准备嫁妆,如今账房已经没钱了,我知道那些都是宁宁嫁妆,父亲只是想和宁宁借点。”
穆长宁愣怔片刻。
自从十岁后,穆柏林便再也没有这般亲昵的喊过她了,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深觉厌恶。
穆长宁心中禁不住冷笑。
她这位好父亲,还真是能屈能伸。
“父亲不知道两万两够吗?”穆长宁淡淡问道。
“够。”穆柏林没指望能从穆长宁这里借出太多,哪怕不亲,自己女儿什么脾性自己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