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两声。
“小姐,夫人问您什么时候下去,宴席快要结束了。”
时安安嗯了声:“这就下去。”
陆霄站起来把外套穿上,牵起了她的手,眉眼温和:“走吧。”
时安安跟在他的身后,眼底晦暗不明。
——
两人携手从二楼的楼梯上一同走了下来。
黑色的西装配上白色的丝绒长裙,一黑一白,再加上两个人优越精致的外貌,格外的般配。
正在客套的闲聊着的宾客们目光不约而同的一起看过去,就再也移不开了视线。
其中包括贺尧。
他掩嘴轻咳了两声,视线直直的看向那边从容矜贵优雅的入座的两个人,本来就闷疼的胸口如同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让他的额头上起了密密的一层冷汗。
贺母担忧的瞧了瞧他,声音极低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的汗,热吗?”
“没事,不热。”贺尧浅笑着摇了摇头。
贺父冷笑了声:“是看到人家安安现在和陆先生在一起了,所以后悔了吧?”
“你能少说些话吗?”贺母实在忍不住,“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咱家的笑话是不是!”
“你现在还敢说我了...”
“说你怎么了?你整天除了找你儿子的事,你还会干什么?”
“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儿子!”贺父气的深吸了口气,“一个两个的都造反了!”
贺母冷冷的道:“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有越吵越凶的劲头。
贺尧轻轻拍了拍贺母的手,安抚的瞧着她:“妈,别吵了,今天是安安的生日,咱别给人家带来麻烦了。”
短暂的平静过去,贺父贺母真的算是翻了脸了,谁也不搭理谁。
贺尧的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
他低垂着眉眼,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往那边的两个人看去。
看着时安安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把手覆在陆霄放在腿上的手,看着陆霄反握住她捏了捏,看着时安安依赖的往陆霄的身边挪了挪,然后微微的偏着头,眼中是细碎的星河。
她背对着自己,好像和他再无了瓜葛。
曾经她也是这么依赖他的。
每每看着他的视线之中都盈满了单纯的喜欢和璀璨的亮光。
后来消失了。
再后来,她身边有了别人。
他深夜之中无数次的惊醒,发现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他生了病,而她已经与他渐行渐远,眼中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只留着他自己,徒留在原地痛苦罢了。
本来在心里建设好的就这样吧,做朋友也很好的一堵墙,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数崩塌,难受的快要窒息。
如果他是健康的,一定会大胆的追求她,哪怕最后没有任何的结果,可总也是努力过疯狂过。
但是他生了病啊。
他没有资格。
他只能留在深渊之中,藏起自己的秘密,若无其事的恭喜她。
如果,能够重来就好了。
贺尧苦涩的笑了笑。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