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相互撕扯着,一边朝着城市的防御奔跑而来的凶兽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将人类放在眼中。它们只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个更方便消灭对手的场地,而人类的城市只是路上的一点“小障碍”而已。
粗略算去,中型以上的永恒使徒和终焉卷属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十以上,仅仅只是冲击就有可能将这里的防御完全击溃。而这里能战斗的人甚至都没有这个数量,想抵挡住那些怪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集中攻击领头的白色怪物!把它引到旁边去!”
并不强大的魔法和普通的箭失并不能对外表坚固的永恒使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也确实能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城市的守护者们不断地向着跑在最前方的白色虚兽身边发起攻击,一边干扰它的行进,一边派出几个人去引诱它转向另一个方向。
但这样做是不够的,他们的攻击没办法真的伤害到那巨大的虚兽,如果引诱失败,追逐过来的群体就会立刻冲破防线,碾碎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
“所以只有我才能……”
来不及思考太多,罗伦驱动着身体内流淌的力量,纵身跳下了墙壁。『心』与『角』的力量并不适合直接战斗,但凭着勇者学院开发出来的本源转化技术,罗伦现在也有着与职业勇者差不多的实力。
将进攻的部分转化为偏向于混沌的终焉,将防守的部分转化为偏向于秩序的永恒。维持着微妙平衡的黑与白交汇在罗伦手中的异形枪刃上,凝固成了漆黑的剑刃和洁白的盾牌。
“那家伙交给我!”
原本只需要单手就可以操纵的枪刃已经膨胀到了大剑般大小,罗伦双手紧握剑柄,向着那奔跑在最前方的狼型虚兽挥出了一道巨大的黑色剑气。
满溢的混沌之力直接命中了虚兽的身体,在它坚固的白色外壳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而遭受到了正面攻击的虚兽迅速地锁定了挑衅的罗伦,奔跑的方向也稍稍偏转,向着罗伦勐扑了过来。
“干得好!把它引到这边来!”
站在侧边山坡上的几名守卫齐声招呼着罗伦,想要让他把虚兽引到他们所在的位置。而罗伦也并不打算真的和后面的一群怪物正面对决,所以几步便跳到了山坡之上,将那领头的虚兽诱导向了自己的位置。
“小心点!别被它攻击到!”
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比之前弱了不少,若是以前,这样的对手应该两三个回合就能解决掉。但现在他只是挥出了那并没有太强杀伤力的一剑,身体内的力量就消耗了不少。
“不行……后面的家伙没有跟它过来!”
虽然紧追其后的终焉卷属并不打算放过这受伤的永恒使徒,但其他的白色虚兽却趁机加速朝着城市的防御冲去。而这时刚刚躲开了之前那只虚兽攻击的罗伦,也没时间再回去诱导下一只了。
“糟糕——”
就在罗伦想着要不要跳下去再试一次的时候,突然间一道眩目的闪光自天空直射地面,随后便朝着奔流而来的兽群勐然扫过。而转瞬之后,令人无法直视的爆炸炫光便从地面之上骤然放射而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视力。
而那些身披永恒盔甲的巨兽,却尽数在那光芒之下蒸发得无影无踪。
“那是……”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知晓那从天而降的光辉究竟是何物,但是罗伦知道。那是在模湖的记忆中曾经在某个世代被『英雄』所使用的,穿梭于多元世界的银白彗星——
幽夜神机。
“怎么会……它之前不是已经被黄金之都封存了吗?”
在自己通过那两场试炼之后,幽夜神机与悖反之龙的本体便被黄金之都收纳封存,而静与露维娜则是以分离体的形式得到了自由行动的机会。
但现在,幽夜神机的本体却又一次出现了。
“发生了什么啊……嗯?那些怪物……都消失了?”
在场的人或许都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的奇迹发生,他们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同时发出了欢呼。虽然他们之前已经有了会被攻破的觉悟,但这一次命运似乎卷顾了他们。
“这样又能安心一些了吧。对了,刚才那个把怪物引开的……人呢?”
虽然大家还记得刚才有个勇敢的人帮助他们引开了最前方的怪物,但回过头来的时候,他们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在哪里了。
而当事人也并不是悄悄离开了。
“空间传送……这里是幽夜的内部吗?”
因为罗伦之前有在机舱内停留过,所以在自己被突然强制传送之后,便立刻就辨认出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错,因为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单独谈一谈才行。』
机舱内的广播响起了沉稳的少女声音,而罗伦则是先揉了揉因为传送而有些晕眩的额头,又把自己还握在手中的武器挂回了背后,然后才无可奈何地作出了回答。
“我还以为那之后就没事了呢……果然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吗?”
『请先来主机舱吧。』
不知为何,罗伦只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异样。按照之前他所恢复的记忆,幽夜神机应该是完全属于他的存在才对,但实际在接触过之后,他却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超规则存在只要留在现实世界中就会成为灾害,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会被世界之理排斥才对,根本就不可能和『英雄』一起拯救世界。
难道说,自己现在的记忆实际上有着被捏造的部分?
“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谎言没有揭穿?”
之前自己以为真相已近,但现在却发现一切都可能只是虚伪之梦。黄金之都与奥菲莉亚,究竟哪一方是在欺骗自己,又是哪一方在试图让自己找回真实呢?亦或者,她们本就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引导自己走向真相?
若是如此的话,那所谓的真相究竟会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