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
灵气磅礴,耀青璀璨。
空中数之不尽的光粒如鱼戏水荡漾秋波,每一次飘动便是密密麻麻灵气聚集而成的一团团小型光团,如此壮景,地球万年恐难得一见。
下一秒。
大量灵气宛如遭黑洞侵蚀般吞走不见踪影。
“再来!”
陈牧神色凛冽。
对于生死关的冲击,他全然无惧,心怀一往无前的强大自信,拥有十足经验的他,一切尽在掌控。
此次闭关。
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天日。
在不见光日的地底下,陈牧早已失去时间的概念,他的全部专注力,全都集中在了丹田。
“不够,再来!”
陈牧财大气粗,一把捏碎三枚灵石。
大量灵气入体。
源源不断为其提供支撑,这个过程不可断,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唯能一条路走到底,倾尽所有都得迈过这道门槛!
陈牧完全数不清,自己究竟消耗掉了多少枚极品灵石。
这也是无奈之选。
若是在资源富饶的辽阔修真界,有的是选择为突破金丹期做几手准备,可眼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灵气。
纯正的天地灵气。
抛掉其他任何偏门辅佐之法,将这条最古老、最为原始的突破道路贯彻到底!
“只差最后一步了……”
细细感受体内丹田的变化,陈牧了然于心。
如今。
他丹田已是大变模样。
起初纯净的溪流状丹田,经过这些不见天日的不断压缩,只剩下碗口大小。
虽是这般,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却是愈发的惊人。
稍有不慎。
就会面临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的险境!
然而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牧不退反进,堪称狂躁般的将洞内灵气一口气全盘抽空,吸纳入身躯之内!
霎时,陈牧身上的青色经脉暴起。
每一条顺着经脉游走的磅礴灵气纹路,都赋予肉身之内清晰可见,分明身处密不透风的地底,却一时狂风乱起,将满头黑发凌乱吹碎,口间吸气如白箭,疯狂充斥狂暴的丹田,若是有外人在场,定会惊呼仙人在世。
“凝!”
伴随一声厉声低吼。
陈牧体内碗口般小的丹田,完成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压缩,彻底化成一粒豌豆大小的金丹,而后积攒已久的惊人能量从金丹中喷涌出永无止境的磅礴丹水,规模疯狂扩张!
成田!成溪!成河!
这一霎,时间好似静止。
滴答……
金丹粒坠落,沉没长河,狂躁的气息瞬间沉寂,舒畅到浑身每一处毛孔都在呼吸,犹如心生,彻底涅盘!
直到这一刻,陈牧才徐徐睁开双目。
眼中,雷光激荡。
这两缕雷光不受控制地跃现,擦撞到身旁两侧的矿壁,沿墙一路飞驰电掣,轰鸣四起,光是眼神散出的余威都险些将地底弄塌!
“耗尽三百枚极品灵石,总算铸成金丹!”
陈牧浑身惊人的血气不自主翻涌。
适应片刻。
他随手布下小型传送阵,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离开地底,沿途地石坍塌将通道彻底永封,今后,他只需在另一处布下传送阵的另一端即可,随时可以搬走隐藏在地底的灵脉,未来数年再不用愁灵气的稀薄。
……
遗址山腰,气氛很是沉默。
以往的拼劲不知不觉消散许多,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些天过去,里面被埋的人恐怕早已发生不测。
人的极限,能坚持十多日。
可就算再过十日,他们也不见得能完全将坍塌的遗址清理完毕,这是一个极其费时费力的漫长过程。
“晴晴,歇一会吧,别太拼命了。”
沈靖叹了口气。
沈诗晴固执逞强,没有说话,埋头拿工兵铲清理通道障碍,比起第一天,现在的她对于这些工作已经熟悉不少。
“爸,我跟你说个事。”
她道:“我已经想过了,明天除夕就不回去过年了,我想留在现场,陈牧还在里面,我吃不下饭的,就像于同学说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自己想好了就行,爸没意见。”
老沈点点头:“至于你妈那边,回头我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过了今天,会有很多工人回家,到时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留下来也有个照应。”
职位在这,他这个领头的自然不能走。
何况。
也不放心女儿。
两人走出通道,老沈心疼女儿,递了一瓶水过去,稍作休息。
“爸。”
沈诗晴手中拿水却未喝,面色复杂望山,“你说陈牧还有可能活着吗?”
老沈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
沈诗晴苦笑,有时候,沉默就足以表明想法与态度,“好了,我得继续加油了,爸你忙你自己那边的,不要老是过来影响我干活!”
“好好好,爸不打扰你……”
正当二人背过身,准备各司其职时。
徒然!
山洞内如雷般乍响,霎时地动山摇!
老沈先是楞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好,恐怕是二次塌方了!快离开!”
“快跑!!”
考古队的众人也全都吓坏了。
谁也顾不上手里头的活,扔下工具扭头就跑,然而就在他们跑出没个十来米,山体便停止了动静。
在无数人的注目下。
头顶凭空飞出一道身影,跃过山峰,旋即极速下落!
砰!!
青年落地,将雪水砸得凹陷四溅。
“陈……陈……”
沈靖人都傻了:“陈大师?!”
包括专家在内,考古队一众人士全都围了过来,面面骇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家伙……
他是怎么出来的?!
看清是久违的陈同学后,沈诗晴一下就哭出了出来,积攒已久的焦虑与担忧,在这一刻才得以消散,剩下的唯有余悸。
沈诗晴下意识想冲上前抱一抱。
脑海中闪过一道清冷的女子面容,她怔了一下,默默压下心头的冲动。
“你……你没事?!”
钱高逸彻底震惊了。
眼前的青年那完好无损的模样,哪像个被埋在山土废墟下的人半点?
还有……
他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都敢直接跳下来……
此等惊人身手,不由又让专家们想到了当初在洞穴里凭空生火的莫测手段,以及那一行神秘人。
沈靖没想那么多。
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不断哆嗦着嘴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要人没事。
接下来的工作,就放心许多了。
完全可以慢慢挖掘,一点一点将遗址尽可能的恢复原来的样貌,心里头没有那么重的压力了。
陈牧没有回话。
他的目光,于人群中一一掠过,却迟迟没能看到熟悉的那道倩影。
“小鱼儿呢?”陈牧忽然问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少数知情者沉默不语,沈靖一时也是支支吾吾的。
“她走了。”
沈诗晴咬了咬嘴唇,说道:“前天晚上来了一些人,应该和于同学认识,他们双方交谈了一阵子,然后昨天晚上于同学就和他们走了。”
一些人?
陈牧皱了皱眉。
小鱼儿认识的人可不多,而且这妮子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若非迫不得已,绝对会固执地等自己出来,不大可能离开。
思索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那些人里,是不是有一个眉毛稀白的老者?”
“眉毛?”
沈诗晴想了想:“好像是……”
得到确定。
陈牧微微眯起眼睛,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了。
“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被问起这个。
人老成精的众专家们噤若寒蝉,闭口不语,生怕祸从口出,见大家都不说话,老沈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那些人很邪门,手段了得,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应付的,当时也就没敢多听,不过他们经常提到几个字眼,像年会、家主什么的……”
“她妈妈生病了。”
胆大心细的沈诗晴,当时偷听得最为多:“那些人特别厉害,看都没看清就打伤了几位叔叔伯伯,但是很听于同学的话……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听他们说话都感觉特别费劲,听不大懂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于同学好像家境不简单的样子……”
“昨晚走之前,于同学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秦家,定亲之类的……”
定亲?
陈牧眼中寒光乍现。
很好!
好得很!
他陈牧要的东西,还从未有谁敢染指,更别提他的女人!
秦家,对吗?
陈牧翻涌的杀气滔天,看向沈诗晴的面色却是显得平静:“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不知为何,沈诗晴忽然有被陈牧的眼神给吓到,变得特别陌生,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熟悉的那个温和随性同窗。
她下意识地就连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别的不太清楚,只听到了一些隐约的争吵声……”
嗖——!
话音刚落,陈牧当空踏出。
在众人眼皮底下,毫无顾忌就此腾空直上云霄,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震撼到下巴都惊掉一地的考古人士。
“谢了。”
人消失数里后,声音才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