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门的黑衣保镖们的冷哼声,皆是被三人听了去。
陈牧神色淡漠。
先前,若不是念在小鱼儿出言制止的份上,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少说也得断条手。
“陈小兄弟。”
中年男子似乎很是清楚这里的规矩,笑了笑解释道:“没有邀请函,是不能入内的,不光是筛选客人的经济实力,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有砸场子的人过来捣乱,不用放在心上。”
“无妨。”
陈牧背负双手,打量起了拍卖厅内的环境。
饶那两个人一命便是。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个于小姐的朋友……初次接触下来,他有些看不太透。
按理来说。
年轻人好面子,又爱冲动行事,像刚才这种情况就算明面上知道自己斗不过,或多或少也应该会是嘴硬逞强抱怨个几句,而从对方的表现看来,似乎压根就没把那当回事。
更匪夷所思的是。
这个年轻人就算不认识自己,也应该能从那两名黑衣保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上,看得出来身份不一般。
然而。
既不巴结讨好,也不询问自身的来头,甚至就连一句帮其挽留了颜面的道谢举动都未曾诞生……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内心这般想到,中年男子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于知鱼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里。
她不由好奇问道:“张先生,据我了解,这家九天拍卖公司,后台好像挺硬的吧,难道还真有人会来拍卖会现场捣乱不成?”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张厉尴尬笑了笑。
刚才之所以那样说,纯粹只是说给陈牧听的,顺手抛个台阶下罢了。
九天拍卖公司。
背后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来头极大,许多见不得光的物件都经常拿出来上拍卖,在圈内很有名望,就连他见了都得客客气气说话,不敢轻易得罪。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闹事?
“就坐这吧。”
交谈间。
三人找了处相对视野开阔的位置落座,此时的大厅,陆续不断有人进入,占座率已然有了个七七八八。
“陈小兄弟来参加这次拍卖会,是想买点什么?”
张厉打开了话匣。
“看点药材。”
陈牧看向二人,尤其是小鱼儿:“你们呢?”
“随便看看……”
“法器!”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只是答案却完全不一致,小鱼儿说完后,瞥向陈牧,似乎是想观察其反应。
张厉楞了一下。
他没想到,于小姐竟会如此毫不犹豫的对外吐露来意。
耐人寻味的是。
听到法器二字,陈牧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后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张厉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年轻人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果然。”
见陈牧如此反应,于知鱼更加确信了先前内心的猜测,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是不是圈内武者且不说,最起码多少是清楚一些门路的,否则换做寻常人听到法器什么的,定当满头雾水,哪像陈牧这般淡然。
试探的这会功夫,大厅的入口已经关闭。
先前负责看门的两名黑衣保镖,背过身来,双手合十搭在身前,警示着全场人的一举一动。
“各位!”
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登上展台。
他手中拿着拍卖槌,面带从容不迫的微笑,目光扫视台下众多有钱的权贵们:“欢迎大家来到现场参加九天拍卖,我是这次的拍卖师,看得出来,还是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老朋友的。”
展厅内安静下来。
被拍卖师目视到的权贵们,各自逐一点头微笑回应。
“想必各位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么废话不多说,请看一件拍品!”
在拍卖师示意下。
一个盖着红布,莫约足球大小的物件被后台人员抬了上来,掀开红布一看,原来是一件陶瓷花瓶。
“这是一件晚清时期的瓷器。”
“首先,大家从银幕上可以看出,做工的精细程度,无疑是官窑出产……”
正逢大家小声讨论,观察欣赏时。
不远的另一个方向,几个较为沉稳的中年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张厉这边,交头接耳。
“那不是张厉吗?”
在这几人当中。
一位年纪偏大一些,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面色奇怪道:“他怎么跟两个年轻人坐一块?”
“难道是家里的小辈?”
“看着不太像,而且张厉不是至今没有婚娶吗,我可没听说他在外有什么私生子女……”
在这群权贵中。
有一位年纪显得格格不入的青年,脸上带有残留的淤青伤,一下子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陈牧身上。
“是他!”
听闻叔叔伯伯辈们的交流,项远这才发现陈牧居然也在这次拍卖会现场。
几番接触下来都吃了亏,以至于现在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
他对陈牧,可谓恨之入骨!
“小远,你认识?”
其中,一位先前没怎么吭声的中年男人不由开口问道,周围其余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项远双手攥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爸,他就是那个在学校里,连续两次将我打伤的大一新生!”
闻言。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作为父亲,项国强自然也知晓这件事,“你不是说,那个年轻人大有来头,就连你们学校的主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呵呵!”
项远冷哼不已:“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有厉爷作为靠山……不,靠山都谈不上,恐怕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而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在那边的张厉,基本上都是在和那个漂亮的女生有说有笑。
数次交谈,也是两人间。
至于坐在旁边默默无闻的那个小子,基本插不上什么话,从这些个细节方面不难判断出三人之间的亲近关系,直到这一刻项远才明白过来,真正有来头的是于知鱼,而陈牧?
不过是那个女人的一条狐假虎威的狗而已!
现在想来。
前些日子,在保卫处办公室里周主任接到的电话,多半就是那女人打来的了。
“小远,张厉旁边那个女的,什么来头?”
较为年长的中山装男人,比较关心这一点。
他和张厉,可谓是死对头。
在生意上常年明争暗斗。
“知道一点!”
项远说道:“和那小子是一个班的,好像是新生里有名的人物,至于家庭情况那些就不清楚了,很少听到有关她这方面的传闻……”
中山装男人若有所思。
看来。
和张厉一起前来参加拍卖会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应该是有些背景的,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和张厉侃侃而谈。
至于那个不怎么参与两人话题的青年……
十有八九只是借着同学的关系,混进的拍卖会,小角色一个罢了,不足为患。
“哼!”
相通了这一切的项远,怨毒的目光盯着陈牧,“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原来就是攀上了这层关系,装腔作势,可笑!”
“小远,你放心,爸今天帮你出这口恶气。”
项国强寒声道:“你的这些叔叔们都在,待会你大胆的去找回场子就是,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畜生能有多嚣张。”
其余几人微微颔首。
他们虽和项远这个小辈,不是什么亲戚,但平日里毕竟是带着项国强这个商人喝汤的。
老项的儿子在学校里吃了亏。
顺手帮忙出口气,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什么也不是的毛头小子一个,不值一提。
“那个女的,等拍卖进行到一半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去找机会试探试探底细。”
说到这,中山装男人停顿些许。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瞥了一眼陈牧,淡淡道:“至于那个年轻人……小远,你也别把事闹得太大,待会打断一条腿就行。”
“好!”
项远兴奋地点了点头。
有自家老爸,以及这几位德高望重的叔叔们在背后撑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陈牧吓尿裤子,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了。